,刚进城就会泄露行藏,这不等于告诉别人朕在这里?让他们前来叨扰?”
江彬道:“可是……陛下,咱下一步去何处?刚才您也听到了,地方不靖,匪寇流窜,若不赶紧进城,您的安危谁来保护?”
此时江彬已不需要在手下面前避讳朱厚照的身份,这次他带的都是亲随,朱厚照的身份在内部已不是秘密。
也是因为这次朱厚照突然南行,不让带太多人,而朱厚照又是一身的坏毛病,非常惹人嫌,于是江彬干脆不再遮掩,如此也是为了激励手下更尽心尽力保护皇帝,不会心生怨言甚至图谋不轨。
朱厚照迟疑一下,好似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半天后才问道:“现在出大同府地界了吗?”
江彬摇了摇头:“回陛下,现如今咱们依旧在大同府境内。”
朱厚照有些诧异:“走得这么慢吗?这都几天了,还没出大同?再往南是哪儿?”
因为江彬本来就是蔚州卫军将,负责周边地区防务,对灵丘地区的地形地貌还是很熟悉的,当即回道:
“陛下,从这里顺着官道往西南方走是振武卫,往东南官道走则是广昌,再过去就是紫荆关,距离顺天府已不远;若是直接往南的话,就得翻山越岭了,过去就是倒马关,可以前往真定府,顺着官道可直抵黄河渡口。”
朱厚照认真想了想,道:“本来说走山路可以看到别样的风景,但之前几天实在折腾够了,这太行山真他娘的难走。那就顺着官道向西南方走吧,官道上至少太平一些,想来西边的战事也会少一些吧?”
江彬道:“西边盗寇或许会少些,因为中原地区的盗寇主要是在太行山东麓流窜,不过陛下……从这里越往西南方走就越荒凉,加上中原地区又在闹灾荒,只有进关中才能遇到繁华的集镇。”
朱厚照恼火地道:“朕去关中作何?既然去西南方不方便,那就先在周边逛逛,不行的话南下直奔真定府,往江淮去。”
江彬心里直打怵。
因为离开宣大地界他基本就是两眼一抹黑,不知该接下来的路程该怎么走,而且江彬也担心会遇到匪寇,若皇帝有了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的小命就没了,什么荣华富贵都是一场空。
“朕饿了,有没有吃食?先生火做饭吧!”朱护照疲倦地一挥手,“这几天连续赶路,朕身体有些撑不住,最好能找个地方歇息几天。”
江彬眼前一亮,连忙道:“陛下,您出蔚州城后,想来尾随你的拧公公一行定会四处找寻,若可以找处民宅躲上几天,他们以为您走远了,就会到前边去找人……到时候咱们就可以从容躲过,随便到哪儿都行。”
朱厚照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夸奖道:“好,这主意不错,先找到民宅,不需要多好,只要有床榻就行。总归比露宿山间好多了吧?再就是烧水做饭,若是能有女人暖被窝,让朕暖和暖和就更好了。”
江彬为难地道:“陛下,这周围要找民宅应该不难,村落很多,但现在那些村子里的人怕是都逃难去了,连个人影都没有,更何况是女人?再者……这乡野村妇您也看不上眼啊。”
朱厚照脸色多少有些不悦:“那行吧,先找到住的地方再说,把马匹都藏起来,不能露馅儿。若实在找不到吃的,就试着去周边的市镇买,但切记不能暴露行藏。”
……
……
朱厚照告别锦衣玉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优越生活,过起了颠沛流离挨饿受冻的苦日子,不过这只是**上的痛苦,此时小拧子、张永等人则是精神方面备受煎熬。
本来朱厚照失踪的消息没有泄露出去,刚接受教训的小拧子等人只能躲在暗处小心观察,但随后一连几天都看不到江彬的人影,再加上守卫在指挥使府邸的官兵撤走,小拧子跟张永立即意识到皇帝应该是偷跑出城了,再次跟他们玩了一把“原地消失”。
“……张公公,这可如何是好,咱不能进宅子去看个究竟,但若陛下又悄悄开溜的话,咱到何处去找寻?”
小拧子非常紧张,对于他来说,皇帝就是天,就是地,是他能够倚靠的全部,若是此行不但没能劝说皇帝回京城还出了事,那他很可能会身家性命不保。
张永的脸色同样不好看,此时已入夜,就算想要有所动作也只能等明天再说,当下张永用平和的口吻道:“先等前去探查的人回来汇报……钱宁已派人进赵府查明情况,想来能把事情确定下来。”
一直等到半夜时分,钱宁亲自带着人过来,同时带来赵府内的最新情况。
“两位公公,派人进去查探过了,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陛下的确不在里面了,但前往何处,则漫无头绪。”
钱宁也感觉大祸临头,他很后悔听从沈溪的命令前来迎驾,但又知道自己作为锦衣卫指挥使,有些事根本就躲避不了。
小拧子道:“咱家就说陛下出事了吧……果真出事了!”
说话之间,小拧子哽咽起来,眼眶里蓄满泪水,此时他已完全慌了手脚,失去对事情应有的判断,钱宁见状只能无奈地将目光转向张永。
张永脸色漆黑,道:“现在光靠咱们,怕是找不到陛下下落,但也不能这么干等……沈大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