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知悉。”
谢迁叹道:“这场预谋了两年多的战事,谁知道最后竟然发展到这地步?现在看着倒挺滑稽的,草原上那些不可一世的枭雄,现在居然变得如此落魄,为讨好之厚,居然把苏苏哈的脑袋给割掉了……还有达延汗,居然连自己的子民都不顾,独自跑到漠北去了,呵呵,真是讽刺啊!”
王琼道:“达延汗遭遇一场可耻的失败,灰心意冷之下只顾着逃命,丝毫也不顾及家眷,让人耻笑。”
谢迁轻捻颌下胡须,望向王琼,“请功奏疏,你已详细罗列并呈递到陛下跟前了?这边的统计数字,应该没出错吧?”
“嗯。”
王琼自信地点了点头,“谢阁老请放心,该跟陛下上奏的事情,在下一件不落都发往张家口堡了,只是现在朝廷似乎并没有论功请赏的意思,可能是在等沈尚书带兵回来,怕朝廷兵马在草原上出现什么变故,把功劳变成……”
有些话王琼不好意思说出来。
谢迁会意颔首,随即垂下脑袋,好似在思索什么,“既然沈之厚一意孤行,那所有的功劳或者罪责都由他一人承担,你别理会,他这会儿在草原腹地,官山距离张家口堡比我们更近,有什么事情让他直接去请示陛下,我们只需要随时了解他的进兵进展,不多掺和便可!”
“是!”
王琼站起身恭敬行礼。
这种恭谨的态度,让谢迁有些不太适应。
因为此时的谢迁,并不想主导三边军事,之前他一系列举措现在证明都是错的,大有无地自容之感,哪里想错上加错?
可王琼就是把他捧得高高的,谢迁心里倍感无奈!
……
……
沈溪的上奏,同时发往张家口堡,由于距离更近,确实如谢迁所言,还先延绥一步到达。
上疏没人敢先拆阅,原原本本地呈递到朱厚照跟前,然后由小拧子拆封,拿出厚厚一叠文稿读给朱厚照听。
朱厚照搓着手,好像个急躁的毛头小子,用差不多一刻钟听完沈溪的上奏后,整个人欢喜得上窜下跳,连嘴巴都合不拢了。
“沈先生说话就是清楚明了,他不喜欢把上奏弄得文绉绉的,简单易懂,而且把事情说得如此精彩,朕终于知道草原上发生什么了。”朱厚照听了沈溪的上奏后,非常高兴,兴冲冲地望向旁边的丽妃。
在沈溪上奏中,故意隐晦了一些关键点,压根儿就没承认所有计划都是他提前设计好的。
沈溪只是把草原上遭遇到的情况予以说明,包括如何利用永谢布部杀鞑靼二王子乌鲁斯博罗特,再包括沈溪撤兵榆溪河遇困,并未把过错归于援军没有及时到位上。
沈溪甚至自责因为过黄河时搜集渡船耽误了时间,加之对草原地形不熟悉走了冤枉路,才最终被鞑靼人追上。
沈溪最后将榆溪河三战的过程逐一说明。
由始至终,沈溪都没有把责任归到朱厚照身上,甚至对榆林卫没有派出援军表示理解,认为在鞑靼骑兵在延绥一线边塞袭扰的情况下,派出援军相当于给鞑靼人添菜,他说是自己主动提出稳住阵地,看战况再决定是否有必要增派援军。
如此一来,朱厚照心中的负罪感降到了最低点。
沈溪对于正德皇帝的心态把握得相当不错,上疏中并没有为整个战局复盘,为某些人开脱。在这种时候上奏,朱厚照过了最初的冷静期,兴奋之余难免会觉得,自己在整件事中失误不大。
丽妃跟朱厚照一起听了沈溪上奏的内容,笑着恭维道:“沈大人的本事,真让人惊叹,在被那么多鞑靼人围困的情况下,还能依靠稳固的防守和凌厉的反击取胜,想来从古自今都少有吧?”
朱厚照哈哈大笑:“历史上好像只有霍去病,还有李靖等寥寥数人能跟沈先生并驾齐驱,且沈先生还有比他们高明的地方……”
因为朱厚照很高兴,连小拧子和丽妃都不由附和地抚掌大笑,尽管他们未必真心觉得有多好笑。
朱厚照道:“沈先生提出,以夷制夷,这个想法很好,如果我们打了胜仗而什么都不做,那不出二十年,鞑子又会卷土重来,不如设立一个由大明掌握的汗庭,连他们的大汗都要得到朕的册封才能号令草原,再派人监督他们的行为,防止变生不测!”
丽妃本来并不认为沈溪的提议有多好,不过现在她既要迎合朱厚照,又要站在沈溪一边,只得笑了笑:“沈大人高瞻远瞩,臣妾认为此计可行。”
朱厚照很高兴,不但因为得到沈溪的消息,更在于他终于解开心结。
连沈溪都在为自己行军途中指挥调度失误而告罪,还把这次胜利归结为绝境求生,认为被困榆溪河北岸变相激励了士兵的斗志,才最终赢得胜利,算是错有错着。
如此一来,朱厚照理所当然觉得就算他不征调各路人马前来宣府,或者自个儿领兵去了榆溪河边,也未必能达到如此奇效。
这些劝说的话,其实旁人早就说过无数次,不管是最早提出此议的张苑,又或者小拧子、丽妃,或者领军的大臣,说的比沈溪还要多,但因都只是分析,朱厚照并不采信,只有沈溪说的话他才会完全信任。
这场战争说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