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
旁人对于沈溪的能力没有直观的了解,只能把沈溪的这种作战方略当作是走“狗屎运”。
沈溪对李鐩非常坦诚,把能说的基本说了,剩下的就是他不知,或者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对此李鐩表示理解,满意地离开。
……
……
三月十八下午,朱厚照终于睡醒,他耐着性子,听小拧子朗读,大概把沈溪上呈的奏折听了一遍,可惜没有留下太过深刻的印象。
小拧子读完后,手捧沈溪的上疏,高兴地道:“陛下,按照沈大人安排,此番胜利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哦。”
朱厚照应了一声,依然无精打采。
小拧子见朱厚照兴致不高,不敢贸然发表评论,许久后朱厚照才似有所思地问道:“沈先生在奏疏中说,自己要冲锋在前充当诱饵,如果出什么状况的话,这场战事岂不是要半途而废?”
小拧子道:“应该不会吧,既然沈大人如此安排,想必已有万全之策,不会让鞑子轻易得手。”
朱厚照摇头晃脑:“沈先生就算再有本事,也没法把鞑子的应对全部揣摩清楚,万一遇到预料外的情况,岂不是说,朕要亲自带兵跟鞑子拼命?”
“呃?”
小拧子思考一下,恭敬回道,“若沈大人那边出事的话,陛下最好还是立即领兵撤回关内,以避免变生不测。”
朱厚照抬起头来,怒目圆瞪:“你这小子,认定朕没本事,一切都要倚靠沈尚书,是吗?”
小拧子紧忙跪下来磕头:“陛下可别误会奴婢的意思,奴婢岂敢对陛下有不敬?在奴婢心中,陛下雄韬武略,自打登基后对蛮夷作战屡屡奏凯,足可证明陛下英明神武,实在是千古明君。”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就算小拧子的话很虚伪,朱厚照听了依然很受用。
朱厚照道:“朕也想打胜仗,不过要是没沈先生配合,就有些困难了;朕自信可以平草原,取得旷世功业,主要也是看到有沈先生这样的能臣辅佐,如果不好好珍惜眼前的机会,将给后人留下诸多遗憾。”
小拧子继续恭维:“陛下千秋万载,与日月同寿,岂会把麻烦留给后人?”
朱厚照笑了笑:“你就当是朕自己留下遗憾不成么?朕能活几岁不好说,谁知道那些丹药有没有用?自古以来没哪个君王愿意驾鹤西去,世事无常啊!”
小拧子继续跪在那儿,连话都不敢说了,生怕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被朱厚照降罪。
朱厚照一挥手:“你去把张公公叫来,朕想问他几句话。”
小拧子如蒙大赦,赶紧站起来出去传话,出门的时候还听到朱厚照嘀咕:“谁说朕独自领兵就打不了胜仗?”
……
……
张苑到来时,朱厚照已把饭吃完,正坐在那儿研究沙盘。
张苑心想:“陛下以前喜欢捣鼓这东西,是因为那时尚未登基,没什么乐子,但现在陛下已贵为九五之尊,宫廷内外那么多好玩的东西,陛下还研究这个作甚?莫非陛下真想亲自领兵,到战场上去逞强?”
“陛下,老奴来了。”张苑行礼道。
朱厚照抬头瞄了张苑一眼,道:“来就来吧,张公公,这朝廷内外的事情,如今怎么样了?兵马粮草已调动了么?”
张苑自信满满,就算许多事不懂,也会提前做好功课,就是为了让朱厚照满意,把他留在京城监国。
张苑道:“回陛下,粮草已由京营分批次往前线调运,同时按照兵部调令,驻守京城周边的三四万地方卫所兵马陆续开拔,而陛下后天亲自统率的兵马,大概会有两万之众。”
朱厚照皱眉问道:“原来朕到宣府,就带这么点人?”
“不少了,陛下。”
张苑言辞恳切,“陛下到宣府后,地方人马在十万到十五万之间,加上大同、三边以及各边塞驻守人马,总兵力大概在三四十万之间……这些人马已足够打一场大仗。”
朱厚照还是不满意:“始终这些兵马,以没多少实战经验的地方换戍京师的卫所兵居多,平日他们多负责种田,能当什么大用?这些人连新式火器都不会用,最多留在各处边塞守城罢了!朕估计能上一线杀敌的兵马连十万都不到。”
就算张苑做足准备,听到朱厚照说的事情,依然一阵茫然,因为他不知这三四十万人马中,有多少要出塞深入草原。
朱厚照再问:“朕御驾亲征,京城公侯,还有文官怎么看?有何反应?还有谁对朕出兵的事情说三道四?”
张苑本想趁机打压政敌,但一时间不清楚朱厚照问这话的目的,所以只能实话实说:“回陛下,京城内勋贵还有大臣,都在准备行李以伴驾出征,陛下至今未指定哪些人会跟您一起往西北,所以……都以为自己会被陛下征召。”
朱厚照皱眉:“这场战事,朕和沈尚书自会领兵打,关他们什么事?朕几时说要征调他们随驾了?”
听到这话,张苑非常意外,心想:“怪不得到现在陛下也不公布随行人员,感情从未打算让人伴驾,这可不好,最好让朝中那些刺头跟陛下一起出征,这样我留在京城就没有人敢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