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轮到领兵在外的大臣处理了?谢阁老这不是为难人吗?”
沈溪笑道:“以前我在朝中做那么多的事,哪一件不是为难人?在陛下或者谢阁老心目中,他们要办什么事,不需要考虑是否合适,只需要考虑对其是否有利……或许我这么说不合适,但伯虎兄不妨试想,上级让下级做事,需要考虑时间地点和方式方法吗?呵呵……”
唐寅问道:“那按沈尚书本心,其实不想为此事出头吧?”
沈溪点了点头:“我领兵在外,什么守备太监和高层人事安排,理应交给京城那些官员来做,若谢阁老对张苑有何不满,大可上奏,或许他觉得司礼监会压下他的奏疏,所以选择不上奏疏,回头却给我出难题,就是想让我出面,进而把矛盾转嫁到我头上。我若不从,便是不给他面子,但若是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却是给自己找麻烦。”
唐寅苦笑:“当官可真不容易,谢阁老本是亲和之人,却……在很多事上不近人情。”
沈溪道:“伯虎兄还没说你的意见呢。”
唐寅无奈道:“既然沈尚书已有定计,在下说什么都是徒劳,但以在下想来,直接跟谢阁老交恶并非好事,不如顺着谢阁老的意思上一道奏疏,至少让陛下知道这件事背后的利益纠葛,让陛下知道司礼监一帮人各怀鬼胎。”
“嗯。”沈溪点头,“本来我不想干涉此事,但听伯虎兄你这一说,看来非理会不可了。”
唐寅顿时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道:“沈……沈尚书,你……你可别以为……咳咳,我只是随便说说……”
唐寅本来觉得沈溪一定不会上这样的奏本,不过随便抒发一下心中想法,却未料沈溪对他的意见好像很看重,又或者想找他作坡下驴。当确定沈溪会听从他的意见后,唐寅不由紧张起来。
沈溪笑道:“伯虎兄不必太往心里去,跟陛下上奏没什么,举手之劳有那么多讲究吗?就算有人觉得不妥,或者陛下觉得我多管闲事,不也是要等以后回到京城后才能体现?我不给谢阁老面子,他不会让我好过……为了当官容易点,就必须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就当哄着谢阁老吧。”
沈溪这番话对谢迁多少有些不尊重,唐寅听到后很别扭,但仔细想过后,却觉得沈溪说的话在理,当官确实要做很多违背心意的事情。
连位极人臣的沈溪都要做很多违心事,那他前半生遭遇的那些不如意,便不值一提。
“需要在下作何?”
唐寅主动请缨,想为沈溪分担烦恼。
沈溪摇头:“伯虎兄能为我出谋划策,我已感激不尽,既然此事会在这两天落实,我要马上写信给谢阁老,同时去奏疏往京城,让陛下知道江南之事始末!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若是能到江南,亲眼看看南京目前的情况,或许上奏更有说服力。现在……不过是顺谢阁老之意,做个知情识趣的后生罢了。”
……
……
沈溪在用实际行动向唐寅演示如何做一个随波逐流的官员。
不过沈溪跟谢迁的矛盾近乎是公开的,如果沈溪真的这般知情识趣的话,也不至于跟谢迁闹到如此地步,唐寅并没有觉得沈溪这是在向谢迁服软。
无论如何,沈溪的上奏还是起了作用。
因为沈溪是以密奏的方式上报朱厚照,可以不经司礼监,张苑得知此事后非常恼火,安排魏彬到南京任守备太监之事尚未落实,沈溪就着着实实摆了他一道,这还是他给沈溪去信说明情况的前提下,觉得沈溪是在背后玩阴的。
就在他想直接把事定下,让魏彬早一步动身前往南京,把生米煮成熟饭时,朱厚照传他去乾清宫见面的御旨已传达下来。
前来传旨之人,正是在这件事上跟他唱反调的小拧子。
“小拧子,陛下是想问有关任用魏公公出任南京守备太监之事吧?”
张苑跟小拧子往乾清宫去时,想要打探皇帝的口风,问道,“难道是因为沈大人上的密折?”
小拧子没好气地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这种事情你别问咱家,有本事只管问陛下去。”
张苑有些恼火,瞪着小拧子道:“咱不都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么?咱家没犯着你,不过是安排魏公公去南京任守备,何至于要跟张永合谋算计咱家?”
小拧子对于张苑一口道破他跟张永私下联系之事,大感意外,他本来觉得什么事都藏得好好的,张苑不可能知道,却不知现在张苑在朝野广布眼线,不想再当个闭目塞听的蠢人。
小拧子咬牙道:“你别血口喷人。”
张苑冷笑不已:“你跟张永算计,想把马永成推到南京任守备太监之事,咱家也是这两天才得知……咱家早就知道谢阁老的人,也就是杨大学士找过你们,跟你们做了一些私下的交易,别把咱家当傻子。”
小拧子这才明白,原来张苑什么都知道,他也不再隐瞒,侧过身子看向张苑:“是又如何?就准你安排自己人,不许旁人安排自己人?”
张苑道:“你啊你,你个糊涂的小东西,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你当张永为何要这么做?他是想借你之手,将马永成给推上去……人家什么关系?那是上过战场共患难过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