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我……”丽妃心中已有定计。
至于从会客厅出来的沈溪,也在思索丽妃的事。
每次想到丽妃,心里都会有种不同寻常的忧虑,他仔细琢磨因由:“这女人太过疯狂,但她做的事,乃是一个有野心之人最正常不过的抉择,这女人看起来疯狂,但她行事理据充分,逻辑方面无懈可击,我对她终归狠不下心来,唉……”
就在沈溪准备回公房时,有侍卫过来禀报:“大人,谢阁老派人前来送请帖,请您过府一叙。”
说着,侍卫将请帖送到沈溪手上。
沈溪打开看过,才知道是谢迁请他到小院商议事情。
“准备轿子。”
沈溪道,“派人跟王侍郎说一声,今天我不再回衙门,有重要事情的话派人通知我,要不然等明天再说。”
沈溪没有进去跟下面的官员交待太多事情,便径直出门去了,此时的他就像是找到合适的借口出门躲清静,路上正好整理一下思绪,想清楚下一步如何在朝中立足。
……
……
沈溪抵达小院时,谢迁已等候多时。
谢迁亲自为沈溪冲泡好茶水,静心等待。
本来沈溪以为会有别的宾客一同商议事情,结果到了地方才知道除了谢迁外连个侍候的下人都没有。
“来了?”
谢迁没有出门迎接,只是让知客开门让沈溪进来,到了堂屋,谢迁坐在靠窗的茶几前,向沈溪打招呼。
沈溪恭敬行礼:“谢阁老找在下来,有什么要紧事么?”
谢迁一抬手,神色显得很平静,“坐下来说话。”
沈溪依言在谢迁对面的凳子上坐下,这时谢迁从怀里拿出一份奏疏,递给沈溪:“你看看吧。”
沈溪打开来,却是江浙地方上奏关于倭寇袭扰之事。
沈溪还未细看,谢迁已道:“倭寇愈发猖狂,不单单杀人越货,甚至开始侵扰市镇,地方卫所兵马无法阻挡其肆虐,南直隶、闽浙各级官府很是头疼。”
沈溪将奏疏看完,递还给谢迁:“那又如何?”
“哼哼,之厚,以你今日今时在朝中的地位,老夫本不该指派你做什么,但你看到我大明沿海百姓受苦,难道就不想为朝廷尽一份绵薄之力?”谢迁用的是商议的口吻,却说出威胁的话语。
沈溪摇头:“难道在下没尽力吗?”
谢迁一脸严肃:“你是有在做事,但还不够,远远不够,你现在做的,不过是守在京城过安稳日子,根本就没解决实际问题……谁都知道你在军事上的造诣,连困扰朝廷数十年的鞑子你都平定了,难道区区几个海贼放在你眼里?”
谢迁一番话义正词严,让沈溪听了倍感无奈,他苦着脸道:“谢老,既然很多事早前便跟你说清楚,现在在下不想跟你再强调,做事总归有主次之分,哪怕谢老真觉得有些事非要在下出面不可,也不是先解决海患……中原之地的叛乱不是更着紧?”
“不是已调边军入关平叛了么?”
谢迁不慌不忙地说道,“相信用不了多久,危害中原地区的匪寇即可平息……呶,老夫这里还有一份奏疏。”
说着,谢迁从怀里又掏出一份奏本,这次却是南京工部的上奏,是关于佛郎机海船仿造之事。
谢迁道:“你看看,咱大明号称地大物博,天朝上国,却在造船上不如你说的欧巴罗那些鸟不拉屎的小国,难道你不觉得羞耻吗?南京工部上奏朝廷,请求制造更大的海船,一来可以平海疆,守卫国土,二则可以跟佛郎机人叫板……现在佛郎机人仗着拥有跟大明朝廷的贸易权,在沿海一带肆无忌惮,甚至暗中跟倭寇勾连,荼毒百姓!”
“这是工部的事情,与我无关。”沈溪将奏本递给谢迁。
谢迁却没有接过去,指着奏本道:“佛郎机人是你招惹来的,现在他们拿着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银子,从咱大明运走那么多商品,你居然说事情跟你无关?是你引狼入室,若你不赶紧把事情给解决了,老夫会第一个上疏参奏你。”
沈溪摇头:“谢老,你这就未免强词夺理了吧?跟佛郎机人做买卖,那是陛下钦定,当初连你都没反对,怎么现在赖到我身上来了?若不是跟佛郎机人做生意,从他们手上得到大批白银,对鞑靼一战军饷从何而来?战后又靠什么维持朝廷运作和京师稳定?又用什么犒赏三军?”
沈溪对于谢迁的指责难以接受。
在领兵出征的问题上,他态度异常坚决,怎么都不肯亲自领兵,至于佛郎机人在沿海作恶的责任,也不会主动承揽。
谢迁很生气,之前对沈溪的一些改观因此荡然无存。
生了一会儿闷气后,谢迁道:“那你说,倭寇和红毛洋夷的问题怎么解决?”
沈溪道:“问题的关键在于地方平乱不利,若说在下领兵便可平息匪寇,这也实在太过草率,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就算我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济于事,一切当从长计议。至于你说的修造大船之事,倒可提上议事日程,不过朝廷有那么多帑币供给造船之用?”
这问题把谢迁给问住了。
一边说让沈溪负责督造船只,一边却知道朝廷手头紧拒不调拨钱粮,等于说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