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咱家愿意?陛下可能不喜欢奴才在他面前晃悠,昨日咱家稍微表现得关心一些就挨了骂……要是张公公你等急了,大可自己进去求见,免得总是把罪过归到别人身上。”
“哼!”
张苑轻哼一声,继续回去等候。
一直到太阳蹿到半空中,朱厚照才懒洋洋地从后院出来,身边带着一名女子,张苑老远看到还觉得惊奇,毕竟平时朱厚照习惯了独睡,少有带女子回寝殿。
“参见陛下。”
小拧子和张苑赶紧下跪行礼。
“免礼。”
朱厚照一摆手,好像没看到候驾的人中多了个张苑,带着人便往里面走,张苑赶紧上前一步,“陛下,老奴有朝事启奏。”
朱厚照闻言驻足,回头打量了一下张苑,皱眉道:“有事等朕休息好后再说,行吗?”
说完,他又和颜悦色,对身边的女子道,“来,跟朕到里面去,这就是朕在豹房的寝宫。”
张苑心想:“陛下这是带了什么女人前来参观?这女人面生得紧,根本不是以前得宠的那几个!”
小拧子可不会阻挠皇帝,直接让开路,张苑却再次进言:“陛下,老奴真的是有要紧事禀奏。”
“跟你说了等朕休息好再说……再不识趣的话,看朕怎么收拾你。”朱厚照说完,人已经跨步进入寝殿,那女子随其一起入内。
同时入内的还有两名侍奉的宫女,她们进去后直接将殿门关上,张苑再想往前走已经无法如愿。
“张公公,陛下的话你该听到了,做奴才的不能忤逆圣意……请回吧。”小拧子可没打算留在寝殿前侍奉,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守了一夜,不可能还有精神等皇帝睡醒,只能先回房休息。
而小拧子又不想张苑单独面圣,所以在走之前,要将张苑驱离。
张苑皱眉问道:“陛下最近都是跟这些来历不明的女人过夜?”
小拧子神色一紧,四下看了看,快步走过去,小声说道:“张公公想自讨苦吃么?这种话也能随便乱说?”
说话间,小拧子扯着张苑的衣服,二人一起过了回廊到了院外,过了侍卫设立的关卡后,小拧子又环顾一圈,这才小声说道:“莫怪咱家不提醒您,陛下最近情绪有些古怪,尤其年后这两天,你悠着点吧……”
张苑皱眉道:“你吓唬谁记?”
小拧子冷笑一声道:“你觉得咱家这是在吓唬你?本来陛下跟丽妃娘娘还很欢畅,但不知怎的,或许是丽妃、花妃那边出了什么状况……这两天连咱家都近不得身,若你想知道实情,不如去问问江大人,如今陛下身边最得宠的就是他……比司马真人和钱宁更得宠,到现在钱宁还不知栽在哪个洞里没出来……”
张苑听了这话,眼睛骨碌碌转了几下,似在思考小拧子话语中蕴含的深意。
小拧子一撇嘴:“现在这帮侍卫并不是锦衣卫,全都是江彬从边军调来的人,如今陛下身边最得宠的就是他们,比锦衣卫都要威风。想过好日子,先琢磨清楚这里边的形势再说……”
……
……
张苑没有在豹房里停留。
他手上既有参劾沈溪的奏疏,也有申请调沈溪去平叛的奏疏,总归都是针对沈溪的,他要琢磨一下这些奏疏送到御前是否会触发皇帝的雷霆之怒,进而牵连到他。
“名义上我可以中立对待这些事,上奏的人又不是我,不过我拿这种事跟陛下参详,那本身就是触犯龙颜的事,陛下会觉得我跟这些人是一伙的。”张苑心中多了几分警觉,琢磨是否要在下午继续将奏疏内容告知朱厚照。
张苑愁眉苦脸地回到皇宫,刚到司礼监掌印房,等候在那里的高凤立即凑过来问道:“张公公,太后娘娘问,最近是否有参劾两位国舅爷的本子,您看……该怎么回复?”
张苑道:“人都在刑部大牢内,现在谁会落井下石?”
高凤叹道:“其实娘娘是想问钱宁的事,不是说这件事是钱宁给闹出来的么?好像那位江大人,也开罪了太后娘娘……”
“那是他们的事,咱家可不知。”
张苑道,“司礼监这边并没有参劾张氏国舅的奏疏,太后问及,你高公公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高凤稍微怔了怔,随即明白了什么,点头道:“那就照实说。”
说完,高凤转身便走,张苑一招手,喊道:“你先站住!”
高凤侧身望着张苑,问道:“张公公还有事么?”
张苑道:“你要记住,你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是在为朝廷做事,为陛下做事,而不是给内宫某一个贵人做事,轻重缓急要分清楚……咱家这边还有事交给你去做,等完成后再去见太后娘娘不迟!”
……
……
刑部大牢。
高凤带着忐忑的心情而来,这种地方他本不愿涉足,但张苑吩咐下来,他又不得不从,只能委屈自己。
“……高公公,侯爷就关在里面。这两日侯爷对小的们又是打又是骂,但没人敢忤逆,平时都好酒好菜招待,除了住的地方不好外,其他全都是按照外面富贵人家的生活标准,没人敢对侯爷怠慢……”
司狱对高凤异常恭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