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沈溪这话,苏通回去也算对皇帝有了交待,他笑着点头:“如此自然最好不过。”
此后苏通跟沈溪又闲话了些汀州府往事,此后就没多少话题聊了,他本就不是沈溪的幕僚,又觉得自己在沈溪面前说的一些酒色财气方面的事情不妥,于是在邀请沈溪过府饮宴,留下请柬后便匆忙离开。
苏通明白事理,他根本没能力支撑朝局,因此朝堂上的事情他基本不予理会,他现在的官职完全是靠吃喝玩乐的本事得来,既然明知道会被人嘲笑,那干脆把自己摆在一个很低的位置上,哪怕回头被天下人辱骂,也可以做到充耳不闻。
不过显然沈溪不会让他们背负骂名,既然将他们带到这位置上,就给他们一种引导,如同他希望苏通和郑谦去引导皇帝一样。
“……老爷,苏公子和郑公子送来的礼物不少,夫人已派人去买宅院,不过年底前暂时没有着落,这么多东西该放在何处啊?”
院子里的礼物,让朱起非常为难。作为沈家管事,朱起做的就是这种协调的工作,他虽在顺天府衙门挂职,但并不去当差,而有着军职的朱鸿需要到五军都督府应卯,很少回来,他就要肩负起里里外外的责任。
沈溪道:“差不多该将番邦所送东西,送去豹房了。你先跟豹房供奉接洽一下,我会派人把东西送过去,这一两天就会完成。还是跟以往一样,多余的东西放到侧院,找油布盖着,受不了冻的东西才放到库房,尽管往高处堆便可。”
“是,老爷。”
朱起匆忙去办事。
……
……
沈溪不打算在家里过夜,简单收拾好心情便出门去了。
他准备去惠娘处,不过临行前总归要跟家里交待好,年底事情多,很可能会有人到府上来拜访。
等抵达惠娘处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因为天空下了一点雪,沈溪进门先拍打一下身上,惠娘过来问道:“老爷为何这时候过来?”
紧随惠娘出来的李衿紧忙上前帮沈溪解下外面的大氅,沈溪道:“我几时回来,难道每次都要提前跟你们打招呼吗?最近云侍卫被我派出去办事,京城里能跟你们接触的人不多,所以暂时不会有人再来提前通知了。”
以前沈溪但凡有什么事要告知惠娘,都会让云柳出面。
云柳和熙儿也是除了沈溪自己外,少有知道惠娘和李衿下落的人,但因云柳和熙儿最近比较忙,沈溪也省去派人传话的环节。
李衿道:“老爷派云侍卫去做什么了?最近确实没她的消息。”
“多嘴多舌。”
惠娘没好气地道,“老爷安排自己的手下去办事,用得着跟你说明吗?”
沈溪笑了笑,进入堂屋后坐到茶几前的椅子上,随即丫鬟进来奉茶。
进来侍奉的是随安,自从前一次沈溪明确拒绝东喜献身后,他再也没见过那丫鬟的面。
沈溪没有在随安身上多停留一眼,倒不是说随安姿色不堪入目,而是故意这么做,让惠娘不会觉得他是对随安有什么想法。
随安退下,惠娘在沈溪身边坐下。
沈溪道:“云侍卫去了江南。”
“江南……”
李衿本想追问,但发现惠娘脸色不对时,便乖乖缄口。
惠娘道:“老爷对随安这丫头觉得如何?”
沈溪笑道:“你不是说要留给泓儿当养媳的么?这丫头手脚勤快,善解人意,你会亏待她吗?”
惠娘没好气道:“泓儿才多大?等泓儿长大,随安已不算大姑娘,而是老姑娘了,现在她年岁尚可,跟着老爷有几天享福的日子,有何不好?”
沈溪道:“忘了之前在东喜的安排上,我怎么跟你说的吗?”
惠娘不说话了,她知道沈溪的态度,之前还跟李衿说别在沈溪面前乱说话,但现在明显是她知错不改。
沈溪问道:“东喜呢?这几次来去匆忙,一直没见到她面。”
“那丫头郁郁寡欢,平时倒没什么,只是老爷来的时候,她会故意躲开,做一些脏活累活……那丫头看起来心机重,其实也还好,做事勤快,不然的话妾身也不想将她送给老爷。”惠娘道。
沈溪点了点头:“那就多给她开工钱,等她长大,可以嫁出去,咱们再给她置办好点儿的嫁妆,总归不会亏待她。”
“这倒不必。”
惠娘冷漠地道,“丫头到底是丫头,不能太惯着,哪怕失去飞上枝头的机会,也不能这么躲着老爷,不然成什么了?还有嫁妆……将来是会有,但也只能恰如其分,不会多也不会少。总觉得这丫头处世方面不行,就算老爷拒绝她,也不能这么给脸色……老爷别为她说话,妾身知道您心软。”
沈溪听了惠娘的评价,有些惊讶地问道:“我心软吗?”
等他侧目望向李衿时,见李衿正站在惠娘身后掩口偷笑,显然是觉得惠娘对沈溪的这条评价很好玩。
惠娘没好气地道:“老爷怎不心软?老爷就是太在意这些奴婢的想法,才把他们惯坏了。连妾身也是。”
说话间,惠娘往李衿身上看了一眼,李衿赶紧收敛笑容,不过还是难逃惠娘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