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如何应付皇帝吧?
沈溪往书桌前走去,语气强硬:“你若想留在朝中,就必须拿出比外戚更凶更狠的气势来,他们最怕什么,你就从什么地方着手,回头自然会有人帮你,你只需记得时常回你的小院看看,剩下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再不走的话,我就要派人轰你出门了,请勿自误!”
……
……
张苑本想跟沈溪商量一下谁来担任兵部右侍郎。
但沈溪完全不给他机会,直接下逐客令不说,还说轰他出门,这让张苑实在不能接受。
出了沈家门,张苑还在想:“我现在怎么说都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就算你不尊重我,也该尊重皇上赐予我的身份,给点儿面子,让我好下台吧?你这是把我当奴才使唤啊!到底我是皇上的奴才,还是你的奴才?”
“公公,接下来去哪儿?回皇宫吗?”随从过来请示。
张苑没好气道:“回家,咱家累了,先回去歇着。”
随从脸上带着几分回避,赶紧将马车赶过来。
回去的路上,张苑还在那儿抱怨不休:“我这大侄子,一身本事,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利用。让我当坏人,你自己怎么不当?你若想当权臣,这朝中谁能跟你相比?到时候什么谢老头、英国公还不是要在你面前乖乖俯首帖耳?”
很快目的地到了,张苑下得马车,外边气温极低,加上光线暗淡,紧忙进了院子。
院子空荡荡的,钱氏并不在里边。
此地是张苑的临时居所,距离豹房和东华门都不远,方便他平日工作起居以及面圣。他通常都住在这边,有专人烧水做饭,仅此而已。
就算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张苑也好像个孤家寡人,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也明白不能把自己的后背露给外人,开始变得小心谨慎。
“公公,客厅里有客人,已经等了您半个多时辰。”一名仆从出来道。
张苑恼火地说:“咱家不在,你们也敢随便让人进来?”
仆从道:“说是公公您让来的,持有公公您的信物,我等不得不信啊;再者公公您不是说过,不能对客人无礼吗?”
张苑简直想打人,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进了屋子。
昏黄的灯光下,只见一人站在那儿,等其转过身时,张苑发现隐约有些面熟,却一时间又想不起是谁。
来人却是本应前往南方公干的熙儿。
在沈溪最初的命令中,熙儿将跟随云柳一起前往江南调查倭寇的情况,但随后沈溪发现一旦二女离开,京城这边就没人主持情报工作了,于是改变主意,让熙儿留在京城,主要负责京畿地区的调查取证,顺带跟张苑接洽。
虽然熙儿做事未必有云柳那么仔细,但到底是沈溪亲手培养出来的,在此投靠沈溪前还接受过东厂的训练,只需听命行事即可。
此时熙儿一袭男装,英气十足,带着一种凌人的气势。
“沈大人让你来的?”张苑谨慎地问道。
熙儿道:“张公公,是谁让在下来,不方便透露,不过这里有公公您需要的东西,乃是张氏一门通番的证据。张公公请看吧。”
说着,熙儿从怀里拿出一个油布包裹,放在桌上。
张苑拿起打开看过,发现里面全都是一些书稿,他本以为是张氏兄弟所写信函,仔细浏览后才发现不是。
“这是什么?”张苑皱眉问道。
熙儿道:“乃是誊录的账册,还有张氏一门出货的清单,时间地点都在上面列好了,张公公只需要对照去抓人拿赃便可。”
张苑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这就好像按图索骥,连时间和地点都指明了,如果再办不成事的话,那就是自己作死,没人帮得了。
“这倒是不错……你是沈大人的手下吧?”张苑还是想求证答案。
熙儿则态度坚决:“张公公还是不要多问为好,不管是谁,只要能帮到张公公,不是好事么?”
张苑微笑着说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咱家先不问你是谁,若是你敢蓄意欺骗,可别说咱家回头找到你,让你生不如死。”
熙儿则根本无视张苑的威胁,道:“张公公可知道这周围有多少人盯着你?”
听到这话,张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等他意识到自己处境危险时,脸色开始变得阴晴不定。
熙儿又道:“不过张公公无需担心,外边的人全都是保护你的,但若见异思迁,背叛盟友,他们也会成为勾魂使者。这里奉劝张公公一句,做事要慎重,三思而后行啊。”
张苑狞笑道:“沈大人可真会安排人做事,不但派人跟咱家说事,还用上威胁的手段?他不怕咱家……”
他本想放几句狠话,但想到很可能会被面前这人转告沈溪知晓,便有些回避,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跟沈溪对抗的资本。
熙儿冷冷地打量他一眼,神情间有些不屑,随即行礼:“那在下便告辞了。”
“走好,不送。”
张苑也不想送对他无礼之人出门,看着熙儿往院子里去了。
等人走后,张苑一边对沈溪的行事方式暗自恼恨,一边却仔细查看沈溪提供给他的情报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