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溪突然觉得这一头长发太过碍事,真想剪掉了事。
不过这时代讲究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所以就算再不便,沈溪也不会轻易做出改变。
惠娘又帮沈溪擦脸,嘴上道:“男人都一样,总喜欢新人,旧人再好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是让旧人守着青灯过下半辈子为好。”
这话语中带着深深的幽怨,即便沈溪不问,也明白惠娘为何会有如此大的怨怼。
沈溪问道:“听说什么了?”
“有人给老爷送女人。”
惠娘道,“这件事不算什么秘密,听说都是从番邦送来的,想必那些女人琴棋书画和歌舞都很擅长,或许老爷临幸后更加解乏呢!”
“呵呵!”
沈溪摇头苦笑,“没想到你还会吃这种干醋?”
惠娘叹息:“以老爷的身份,莫说几个歌舞姬妾,就算再多的女人,妾身也不会埋怨,不过总归这院子要给老爷留下些值得期待的东西,若永远只是两个旧人守在这儿,那以后老爷慢慢便厌倦了。”
就在惠娘说话时,沈溪突然一把抓住她拿着干布的手,然后直接站起来。
“啊?”
惠娘猝不及防,非常吃惊,不过到底跟沈溪是老夫老妻,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她便重新恢复过来。
而且下一步,她也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那就好像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并不需要沈溪提醒什么。
沈溪享受着难得的温柔,笑了笑道:“旧人有何不好?懂得心疼人,哪里像那些丫头片子,基本上都是先顾自己,所以这人啊,总归只能跟旧人才能做到心灵上的交流,至于新人……最多只是一时冲动吧。”
说话间,沈溪将早就备好的白色单衣披在身上,低下头望着惠娘。
惠娘认真帮沈溪擦身体,不时抬头看向沈溪,目光中满含幽怨,不过醋意却好像减轻不少。
“哗!”
水声传来,沈溪走出浴桶,本想将惠娘拦腰抱起,却被轻轻推开。
惠娘直起身子,螓首微颔:“老爷,妾身身体不适,今日还是让衿儿伺候老爷吧……妾身能守在老爷身边已是极好。”
沈溪望着惠娘略微有些清减的面庞,笑了笑道:“那真是不巧……嗨,怪我没算好日子!”
“可能是妾身的身子太矫情了吧。”
惠娘道,“老爷来这边,也该多疼疼衿儿,刚才她没过来,乃是妾身让她先去沐浴,之后便会进房侍候。”
沈溪笑道:“索性她还要一些时间做准备,我们先进房去,我想跟你说说话。”
惠娘道:“老爷还是先等妾身将此处收拾妥当……”
沈溪摇头:“这些交给丫头去做吧,这才是她们的职责,而你们的责任便是好好照顾老爷我……走吧。”
“嗯。”
惠娘微微点头,准备帮沈溪穿戴衣衫。
沈溪笑道:“不过是几步路程,何须那么麻烦?外面就算冰天雪地,这屋子里生了火,也算够温暖……眨眼就要过年了,别人一年之计在于春,而我这一年的幸福,全在这冬天里了。”
……
……
京城看起来一片太平。
皇帝在豹房内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朝中官员各司其职,就连被人盯着的张苑也偃旗息鼓,循规蹈矩做事,似乎没人愿意打破这种宁静。
谢迁回朝,朝廷事务步入正轨,即便是吏部也有了新的右侍郎人选,却是原本的兵部右侍郎王敞。
兵部右侍郎位置虽然出缺,朱厚照却没问过谢迁关于填补问题,而谢迁也不想理会这个问题。
按照谢迁的想法,沈溪就是兵部尚书,至于吏部则应该由朝中老臣来掌控,至于是谁,连谢迁自己都没想好。
虽然可供选择的人不少,但一时间却不知道谁比沈溪更“德高望重”,谢迁思来想去,刘瑾当政时那些老家伙要么被刷下去,要么变节加入阉党,以至于沈溪这样弘治末年才崛起的大臣,都成为如今朝中的老资历。
年底这段时间,谢迁最关心的,莫过于找谁来替代沈溪为吏部尚书,或者是让谁去充任兵部尚书,总归是要让沈溪辞去其中一个职位,沈溪的主动避让也让谢迁觉得这个后辈已经选择认输。
但无论谢迁做如何决定,都影响不了事情的发展,皇帝不会同意他的做法,现在沈溪在朝中得到的支持力度,是谢迁难以想象的。
不过此时朱厚照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件事上。
钱宁查案,一去就是一个多月,牵扯的范围很大,钱宁为了赚取表现,花费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不过因为钱宁是以锦衣卫系统查案,朝中知悉内幕的人不多,就连提督东厂的张永都不甚明了。
钱宁直接对皇帝负责,小拧子不清楚这件事,倒是张苑了解甚多。
朱厚照之前对钱宁的下落漠不关心,也跟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不得宠有关,就在朱厚照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人时,钱宁回到京城,出现在了豹房。
钱宁被正德皇帝传见,旁听的只有张苑。
至于朱厚照跟钱宁说什么,外人暂且不知,就连素来受宠的江彬也很好奇,而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