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况,你跟老夫说说当日陛下引兵出塞,跟鞑靼人开战的场面。”
林恒没有落座,在谢迁面前他很克制,一如他在沈溪面前的谦卑心态一样,就算现在已经是副总兵,但跟谢迁这样顶级文官相比,也只是个芝麻绿豆官,他明白要不是谢迁让他去传递书信,他连跟谢迁直接对话的机会都没有。
林恒道:“卑职抵达张家口堡后,并未见到鞑靼兵马,陛下也未领兵与鞑靼人交战……当时陛下派出人马出边塞后,发现关外已无鞑靼人踪迹。而在这之前,鞑子便已撤兵,当时宣大地方斥候未及时刺探到鞑靼人的动向!”
“当然,现在已经知道内情,鞑靼人倾尽全力跟沈大人交战,务求一战功成,袭边的鞑靼人几乎被抽调一空,不想最后竟全数葬送在榆溪河北岸。”
“卑职来回走一趟,算是无功而返。”
谢迁吸了口气,问道:“宣府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提前预判鞑靼人的动向?”
林恒不明白为何谢迁要问这个,心里很奇怪:“这种事,谢大人不该去问三边总制或者宣大总制,为何要问我这样一个听命行事的军中将领?”
尽管心里不解,但林恒还是如实回答:“卑职本来也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后来听宣府巡抚胡大人说,张公公下令不许派兵深入草原探查,因为之前出击遇挫,所以就算明知道鞑靼人有可能撤兵,张公公也许有任何人马出塞,避免再遭受损失。如此一来,斥候和细作连鞑靼人何时撤兵都不知道。”
谢迁皱眉不已:“就算有人从中作梗,但以胡重器和王伯安的能力,断不至于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当时两位兵部侍郎应该也到了张家口堡……”
听到这里,林恒大概听明白一点,心想:“难道谢大人是怀疑有人跟张公公沆瀣一气?”
虽然林恒有一定政治头脑,但想到谢迁的担忧,不敢随便乱说,于是道:“至于是为何没有查知,到现在尚无定论,不过卑职听说张公公被调去守皇陵了,大概便是因进言失误而落罪。”
谢迁点了点头:“你从宣府回来,得到的情况已算是第一手资料,老夫本想亲自问询,但奈何身在三边之地,行走不便……若是能早一步回朝就好了。”
听到这话,林恒有些疑惑,照理说谢迁就算要抱怨,也不该在他这样一个微末人物面前说出来。
“回去吧。”
谢迁下了逐客令,“这两天你就该领命前往宣府,见到沈之厚,把老夫在这边的情况跟他说说。”
……
……
林恒还是有一定头脑的,甚至可以说,他的政治嗅觉比很多官员都要灵敏。
家族浮沉,还有当初的牢狱之灾,让他对人抱有极大的不信任,并不能真心去跟人交朋友,就算沈溪提拔了他,而谢迁对他也表现出一种极大的信赖,但他还是会思索其中的关节,而以他的聪明睿智,自然慢慢就体会过来。
“谢大人在我面前诉苦,大概是想让我把这边的情况跟沈大人说一说,到时候沈大人便可以在陛下跟前帮忙吹吹风,让他可以早一步回朝。但之前谢大人一直阻挠朝廷出兵,二人矛盾近乎世人皆知,这会儿沈大人会原谅他?”
林恒正要出总督衙门,但见王琼从内堂出来,林恒一怔,赶紧上前行礼。
王琼对于林恒的到来似乎没觉得有多意外,本来急匆匆走路,见到林恒后不由把步伐放缓,好像有意过来问询情况。
王琼道:“伯之,正好有事跟你说,本官已经决定,护送辎重、战俘等往京城去的差事,全部交给你来办,你点上两千人马,陪同一起上路,若觉得兵力有所不足,还可以在军中再征调一些。”
换作以前,林恒必然觉得兵马数量不足,但现在草原被沈溪给荡涤了一番,鞑靼人早就没了踪影,很长一段时间大明各处关隘连鞑靼人的影子都没看到过,别说带两千人了,就算是带两百人押送都没问题。
林恒行礼:“卑职定不辱使命。”
王琼笑了笑道:“这次你回京城,走偏关往宣府,或许距离陛下班师回朝还有些时日,而沈尚书也会留在宣府地方一段时间……直接送去京城的话,多少有些不便,若是可以的话,你先去跟陛下的兵马汇合。”
“是,大人。”
林恒只是机械性地领命。
王琼点了点头,似乎对林恒的回答很满意,一伸手,意思是要跟林恒一起出门,走到总督府衙门外,王琼才凑过头来,小声问道:“你这次来,是去见谢阁老吧?他老人家有何要紧事交待?”
林恒有些不太自然,从本心讲,他不愿意把谢迁交托的事情告知王琼,到底这是谢迁亲口嘱咐的事情,算是机密,但身为下属,林恒又不能不回答王琼提出的问题,一时间很为难,脸上满是迟疑和挣扎之色。
王琼沉下脸来:“你若是不方便回答,本官就不再追问了。”
在这件事上,王琼表现得很通情达理,但不悦之色显而易见。林恒思索一下,这才迟疑地回道:“谢大人让卑职送一份私人书信给兵部沈尚书,因事起突然,卑职不知该如何回复大人。”
说话间,林恒伸手入怀,似乎准备把书信拿出来交给王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