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最终还是说服兄长,亦或者说,张鹤龄并不觉得朱厚照和沈溪早点儿回京对自己有好处。
如今京城防务基本为二人操持,可以说是张氏兄弟最是春风得意的光景,只要张延龄不再用一些诡诈的手段跑去刺杀沈溪,又或者做一些太出格的事情,张鹤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张延龄的想法,却没那么简单,他此时不但想阻挠朱厚照回京,更想操纵二十四司衙门最重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人选。
回到建昌侯府,张延龄的心腹黄玉已等候多时。
最近一段时间,随着黄玉把城内主要商铺、货栈给一锅端,城内物价呈现快速上涨的趋势,张延龄查扣大批了货物,甚至不需要从城外调运物资就可以满足市场供给,这种强取豪夺的事情,正是张延龄所长。
“侯爷,李兴李公公来信,说是愿意听从侯爷调遣,以后全心全意为侯爷办事。”黄玉见到张延龄后,迫不及待把好消息转告张延龄。
张延龄沉吟道:“这老小子知道谁才能帮得上他的忙……不过到现在,皇上都还没敲定挑选司礼监掌印需要具备哪些条件,又从什么范围挑选,他就算再表达忠诚,也要本侯有办法帮到他忙才是。”
黄玉问道:“侯爷,您没办法帮李公公登上司礼监掌印之位?”
张延龄的话让黄玉瞠目结舌,费了半天力气,最终做的却是无用功,说得好像多有本事,国舅爷兴师动众跑去干涉司礼监掌印的任命,结果到最后却说自己爱莫能助,既然没本事你凑那热闹作何?
张延龄骂道:“你敢轻视本侯?”
“小人不敢。”
黄玉赶紧低下头认错。
张延龄怒道:“李兴信上就没说,现在陛下对于司礼监掌印人选持何态度?戴义和高凤那边没来信吗?还有之前本侯遣人送太后娘娘的懿旨去宣府,那边的人怎么说的?”
“呃。”
这些问题,黄玉一个都回答不出来。
黄玉最大的本事便是倚靠张延龄的权势,巧取豪夺,把别人的东西转入国舅府,至于动脑子,或者跟朝堂有关的事情,就不是黄玉擅长的了。
张延龄道:“没消息吗?”
黄玉苦着脸回道:“是啊,侯爷,现在连高公公都少有来信,张家口那边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到现在都没个确切的说法,现在只是说沈大人即将从草原撤兵,回师张家口堡,之后陛下就要班师回朝……咱们市面上哪些买卖,是不是该停了?”
张延龄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们这群人,尸位素餐,本侯养你们何用?看来高凤跟张苑一样,脑袋后面也长了反骨,他不会是自己想当司礼监掌印,故意压着消息不往这边传吧?姐姐还说他忠心,可以托付重任,原来却是个狼子野心的混蛋!”
黄玉道:“侯爷,那现在……”
“再派人去,告诉高凤,若他不好好跟李兴合作,把李兴推上司礼监掌印之位,那他回来后就要倒大霉……本侯或许不能把他怎么着,但若太后要让他死,他还有命活着?”张延龄威胁道。
黄玉赶紧应声:“那小的这就派人去,把侯爷的意思告诉高公公……侯爷,您消消气,如今京师大局还得由侯爷您来掌控。”
……
……
张延龄这边把黄玉赶走,才想起来没有说生意方面的事情。
“这小子,走那么快干嘛?就不知道先听我把话说完?”
张延龄忽然发现自己在谋划方面确实存在问题,做事没有条理性,连一个能为他出谋献策的军师都没有。
他本想等黄玉回来,结果到了下午,依然没影子。
不过他倒是等来从张家口风尘仆仆赶来的特殊客人,乃是由丽妃派回京城做私活的锦衣卫副千户廖晗。
最初张延龄得知是个锦衣卫副千户,以为是跟高凤或者皇帝有关,结果等见到人,大概问了一下对方的意思,才知道自己弄错了。
“侯爷,小人奉娘娘之命,给您送一些张家口堡的土特产过来。”廖晗道。
张延龄皱眉:“哪个娘娘?本侯哪里认识什么娘娘?把话说清楚,是太后娘娘,还是皇后娘娘?”
其实张延龄明白是丽妃让廖晗来的,只是他不肯承认丽妃的身份,毕竟他跟花妃才是一伙的,之前花妃可是他的女人,现在他跟花妃还藕断丝连,既然花妃跟丽妃在豹房斗得不可开交,他自然不会往丽妃那边凑。
廖晗有些诧异,连忙道:“是丽妃娘娘,还有哪位娘娘长伴圣驾于张家口堡呢?”
张延龄本已想翻脸,但对方到底是个锦衣卫副千户,多少要给些面子。张延龄对锦衣卫的人虽然很不屑,却也不会直接发飙开罪,便在于他在经历宦海浮沉后,知道有些宵小得罪了遗祸无穷。
“她让你来送什么?土特产?本侯跟她素来没有来往,她送的东西,本侯不稀罕。”张延龄摇头道。
廖晗笑道:“其实……丽妃娘娘的意思,是想跟侯爷您交换一些东西……侯爷不也想送一些礼物到陛下身边?”
张延龄先是恼火对方胡说八道,但随即一怔,想到之前跟张鹤龄的对话,还有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觉得自己的心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