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班师?”
图鲁博罗特道:“父汗,我不认为有任何理由撤兵!难得造就现在的格局,沈溪所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关内明军也已放弃对他的救援,难道父汗想半途而废?”
当图鲁博罗特说完这话,不禁有些后悔,毕竟他这是在公然质疑自己的父亲。
但巴图蒙克并没有怪责儿子,摇头道:“为父在想,之前很多人跟沈溪交战,包括曾经不可一世的亦思马因和亦不剌,但他们最终的结果如何?你也跟沈溪交过手,你觉得在他手里能讨到多少便宜?这一战又有多大胜算?”
图鲁博罗特道:“如果双方势均力敌对战,我们的确不好赢他,但现在我们占据绝对的优势,如果就这么撤兵,那黄金家族颜面何在?以后成吉思汗的子孙又如何统治草原?”
“嗯!”
巴图蒙克点了点头,道,“你所说也有几分道理,但为父心里就是有些隐隐不安,毕竟汗部连年征战下来,能够集结的精兵也就眼前这么多了,要是在这里葬送太多,照样不利于汗部统治。”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为父就决定,战斗到底,要是付出极大的代价能够生擒沈溪,让他成为我的手下……何愁汗部不能入主中原?”
“父汗,您不会对敌人也生出仁慈之心吧?沈溪怎么可能投到父汗麾下?”图鲁博罗特惊愕地问道。
巴图蒙克道:“事在人为,如果我们想入主中原的话,接纳沈溪归降绝对是最好的选择……为父想劝降他!”
图鲁博罗特眼睛睁得溜圆,显然不能理解父亲的决定……即便他已设身处地想问题,还是觉得巴图蒙克的思维太过天马行空,很难成功。
但接下来当阿武禄出现在图鲁博罗特面前时,他便明白自己的父亲要做什么了。
阿武禄神色间显得极为倔强,她站在草原上两个最有权势的大人物面前,也没有丝毫低头服软的意思,抬着她那高傲的头颅,目光中甚至蕴含着对巴图蒙克父子的鄙夷。
“父汗为何要把昭使带到这里来?”图鲁博罗特诧异地问道。
巴图蒙克道:“她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昭使,最多……算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不过不管怎么样她也曾是为父的女人,还是你亲弟弟的母亲!”
图鲁博罗特打量阿武禄,站在草原继承人的角度,一旦巴图蒙克亡故,那继承者会继承巴图蒙克所有的财产,也包括非图鲁直系亲属的女人,这也是阿武禄为何要在巴图蒙克父子面前保持倨傲态度的原因,因为她的命运始终被眼前两个男人操控在手上。
阿武禄问道:“可汗是想让我去明朝营地见沈溪,劝说他投降?”
当阿武禄说出这话后,图鲁博罗特神色不虞,显然不愿让这个女人去明军营地,于是直接提出自己的看法:“父汗,这女人心思狡诈,又曾背叛过您,您为何还要让她出使?如此岂不是给她再一次背叛您的机会?”
巴图蒙克显得很自负:“即便她想这么做,也要有那胆子才行!难道去了对方营中,就能通过出卖我飞黄腾达?你不要忘了,她的孩子,也就是我儿子,你的弟弟,就在我们营地中……难道她想让自己的儿子当奴隶?”
图鲁博罗特没有再出言质疑,而阿武禄则显得很气愤:“可汗,你是拿自己儿子的前途来要挟我?”
巴图蒙克道:“你在明朝土地上长大,应该知道儒家思想讲究尊卑贵贱,中原之地贱民生的孩子,不可能跟主人拥有同样的地位,哪怕他的父亲是主人也不行。你的情况,跟他们类似,你不过是我抓回来的一个女奴隶罢了!”
阿武禄满心气愤,但还是竭力压抑怒火,没有在汗帐内发作。
巴图蒙克道:“图鲁,你派人用硬弩把信函送至明军阵前,告诉沈溪,稍后我会派出使者造访,然后你就派人送她去明军营地!”
“父汗……”
图鲁博罗特显然不想接受这个差事,他对阿武禄始终充满怀疑,根本不赞同巴图蒙克派这个浑身是刺的女人去明朝营地,觉得用收买拉拢等手段,并不足以达到促成沈溪投降的目的。
但等巴图蒙克并不顾及他的感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直接转身离开,到此时图鲁博罗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挑战父亲尊严的资格,最后怒瞪阿武禄一眼,大喝一声:“还待在这儿做什么?跟我走!”
阿武禄轻哼一声,迈开步子,走到了图鲁博罗特身前。
作为汗部继承人,图鲁博罗特不会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这个女人,他怕对方会对自己不利……这女人最恨的人便是他,因为这女人想让儿子当草原继承人几乎都疯魔了,不然的话她此前也不会背叛达延汗,选择与亦思马因合作了。
“你最好老实点儿,否则我会杀了你!”图鲁博罗特在走出门口后,发狠话威胁阿武禄,但阿武禄懒得理会他。
在阿武禄心目中,真正称得上对手的只有巴图蒙克,根本不会把一个羽翼未丰的王子看在眼里,而且在她心目中,身体虚弱的图鲁博罗特命不长久,不管是病死还是其他死法,终归要死,不然的话她儿子没法继承汗位。
……
……
日落时,榆溪河战场的消息终于传到延绥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