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脸勾肩搭背离开,等人走完后,沈溪整个人轻松许多。
沈溪正要回到帅案后坐下,本已走出帐门的唐寅突然折返回来,毫不客气地来到沈溪旁边的马扎上坐下。
唐寅耷拉着脑袋,神色间很是不忿:“突然觉得沈尚书你就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欺瞒那么多人,到现在你都不肯告诉他们未来要遇到什么……”
沈溪诧异地问道:“告诉他们什么?伯虎兄这话实在让人费解!”
被唐寅骂沈溪也不着恼,他明白对方猜到一些事,却不肯承认。
唐寅道:“军中将士哪个不是爹生娘养的?如果只是为了某些人的理想便需献出生命,未免太过强人所难……希望沈尚书能记得今日的话,把将士们平安地带回去,否则就算在下身在阴曹地府,也不会原谅沈尚书今日的欺骗!”
沈溪没有跟唐寅争辩,笑了笑道:“伯虎兄累了,居然开始胡言乱语,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咱们便要动身返回大明!”
……
……
亦不剌最终接受了沈溪的提议,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派孛来过河,送上亲手书写的效忠书,还邀请沈溪过河商议大事,不过却被沈溪断然拒绝。
孛来过来的时候已是后半夜,沈溪仍旧选择在中军大帐接见。
除了沈溪精神抖擞外,其余参与接见的人精神状态很差,尤其是张永和马永成,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孛来道:“沈大人不肯过河,是否意味着沈大人要领军沿着灰河往南,不过如此绕路有些远,我们恐怕会先到延绥……沈大人是否帮我们开出一些证明,让守关将士知道我们去意,不对我们生出敌意呢?”
从孛来的话,沈溪意识到,亦不剌也不想跟大明兵马一起走。
明朝兵马才是巴图蒙克此番图谋的主要目标,如果有明朝兵马牵制达延部精兵,亦不剌的部族就有机会安全西迁,总之亦不剌不想以他部族的残余力量跟达延部硬拼,只想在旁捡便宜,白得胜利果实。
沈溪道:“我们的行军路线,不劳贵部费心,我会给你们通关文牒,到了三边任何一地,只要把文牒送上,再交上你们投诚的国书,就算守关将士不允许你们入关,也不会出兵攻打!现在我们是盟友,但这种关系还要等我回到朝廷后,才能正式确立,现在只是口头上的约定!”
孛来有所质疑:“沈大人是在用自己的名誉担保吧?我们相信沈大人,也相信大明,别等到最后翻脸不认人啊。”
沈溪笑着点头:“本官不会言而无信,而且你们自己也能分辨出,我们没有跟你们永谢布部开战的计划,否则的话,以我们的人马数量,还有大量辎重,过河并不是难事,一直不过河是尊重你们部族!”
孛来看到明军中有人乘坐羊皮筏子在河中捕鱼,知道沈溪所言非虚,当即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后双方又进行磋商,并约定好最后的会面地点——延绥镇驻地榆林卫城。
等商谈结束,孛来再次离开,这次依然是沈溪到河边送行。
送走永谢布部的使者,军中上下算是彻底放心了,除了眼前少了个心腹大患,还除掉跟在后面的达延部兵马的将领,局势朝着对大明有利的方向发展,将领们士气高昂,除了负责巡防的人,其余全都回去安然睡觉。
沈溪也收拾心情回到寝帐。
此时寝帐内,云柳和熙儿早为沈溪准备好蒸腾着热气的洗澡水和毛巾,当前条件特殊,领兵将领和士兵可以到河流浅滩处洗澡,沈溪作为主帅则不能太过随意,现在终于有机会好好沐浴一番。
“大人,辛苦了。”云柳走过来,一身女装,显得非常娴静温柔。
沈溪道:“现在算辛苦吗?辛苦的还在后面,此时做的不过是在为接下来那场恶战做铺垫罢了!”
……
……
沈溪继续带领兵马起行,这次他们不是向西,而是折道向南,开始往大明疆土走。
跟永谢布部结盟后,军中监军和将领明显更有自信,行军时官兵们士气比之前提升了许多。
就在沈溪准备往南绕道前往延绥时,延绥地方尚未收到任何关于沈溪要撤兵回来的消息。
谢迁下令下骑兵出击跟鞑靼正面交锋受挫,便一改先前的策略变成坚守城池不出,连皇帝调兵的圣旨都没有遵守,谢迁和王琼分别上疏,跟朱厚照请求不出兵或者少出兵。
当两方上疏送到张家口堡为张苑见到后,张苑喜出望外,在他看来这是对付谢迁和王琼一次非常好的机会。
“……这两个不识相的老东西,陛下让他们发兵往援宣府,是给他们面子,他们居然敢上疏讨价还价,不是找死吗?咱家这就去跟陛下禀奏,好好惩治一下二人!”张苑在跟臧贤大概商议后,便带着两份上疏去见朱厚照。
平时张苑得到奏疏面圣,基本不会带上文本,光靠一张嘴去说,一方面是因为他知道朱厚照懒得看这些东西,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编造谎言,信口胡说。
但这次情况不同,他要攻击谢迁和王琼,必须拿出“证据”来,而现在证据就在他手上,巴不得朱厚照把两份上疏好好看一看,定谢迁和王琼大不敬之罪。
可当张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