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事,剩下的事情……就得靠他们自己了,因为实在帮不过来。”
谢韵儿微微颔首:“其实妾身看出来了,相公对沈家没什么感情,那干脆还是分家过日子好了,妾身也不再去探望,他们有什么事找娘说便可,咱们还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相公您说呢?”
沈溪微笑着点头,虽然他此刻正在跟谢韵儿对话,但心里还是不自觉飘到豹房,想到高宁氏以及她那疯狂的主意。
不知为何,沈溪心中莫名有一种刺痛,不知是可怜谁,又或者是悲哀,夹杂着许多他不能理解的心思,到最后发现居然被高宁氏略微说动时,感觉自己心态出了问题。
“相公还要继续留在书房考虑事情吗?”谢韵儿见沈溪心不在焉,不想多叨扰,当下用热切的目光问道。
沈溪点了点头,道:“有些事我还没考虑清楚,今晚必须要理清头绪,否则明日无法应对繁重的朝务。”
“那相公继续忙吧,妾身回去休息了。”
谢韵儿怕打扰沈溪做正事,尤其是她发现沈溪情绪低落,似乎陷入左右为难的抉择时,乖巧地主动离开。
沈溪没有挽留,他发现自己在某些事上难以面对谢韵儿,不过还是亲自送妻子出了书房门,等他回来时顺手掩上屋门时,惊讶地发现外面飘飘扬扬下起了小雪,心情越发沉重。
“置身这样一个皇权至上的时代,我还是应该为自己绸缪一下,留条后路才是。”
沈溪心如明镜,开始追忆过往,“朱厚照一次次因顽劣而出状况,又是溺水,又是房屋倒塌被掩埋,就知道一切都会遵循原来的历史,终归有一天他会把自己坑死……现在朱厚熜已出生,在朱厚照没有子嗣的情况下,未来只能是朱厚熜登基,除非我找人把朱厚熜暗中除掉,否则历史的潮流将无法抵挡。”
“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现在,有着师生之谊,我都无法完全驾驭朱厚照,未来朱厚熜登基后,我就能独善其身?杨廷和这些人已算是当世能臣,在未来的嘉靖帝登基之后又当如何?”
“在皇室眼中,我和杨廷和他们一样,始终只是臣子,是朱家的家仆,治理江山供他们驱驰,一旦意见相悖,就算是刘健和李东阳这样功勋卓著的大臣,也只能饮恨致仕归隐,难道我就能例外?”
“如果现在不早些谋划的话,再过十四年,到朱厚照一命呜呼时,朝廷格局必然会发生变化,那时就算我功高盖世,照样免不了悲惨的下场。”
沈溪站在门背后思虑良久,这才慢慢走回到书桌后面,坐下时看到面前那杯参茶,此时参茶已不复之前袅袅娜娜白烟蒸腾的模样,他伸出手端起茶杯,温度刚刚好,送到嘴边时心中忽然有了定计,又把茶杯放下,双拳紧握,眼里射出异样的神采。
“不是对不对得起谁的问题,一些事总该要有所准备,我来到这个世界实属不易,既然我拥有领先几百年的头脑,就不该把自己局限于封建守旧的桎梏中,为当忠臣良将而损失自己的前程和性命,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
“没有人可以驾驭我的未来,就算是皇帝也不可以。”
“谁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有统治者才希望用这种歪理驾驭子民,人天生平等,我既然把平等的理念传递给我身边的家人和朋友,就应以这种心态要求我的上级,不但谢迁如此,皇帝也是如此。”
“你对我宽厚,那咱们君臣就有始有终;若对我不仁不义,你还指望我替你守着这江山不成?这世上愚忠之人,不过是思想被蒙蔽,误入歧途罢了。”
……
……
折腾一宿,到天明时朱厚照伤情总算稳定下来。
豹房内的人忙碌一夜,这会儿基本已是困乏不堪,太医会诊确定朱厚照伤情无大碍后,那些等候在朱厚照卧房周边的人才相继散去。
张苑却不急着走,对他而言晚上就是白天,作息习惯基本跟朱厚照一致。
天大亮后,朱厚照终于醒来,张苑一直守在榻边,看到朱厚照终于睁开眼,张苑近乎是嚎啕大哭,然后激动地道:“陛下,您可算醒来了。”
朱厚照想坐起来,但全身乏力,连手指头都没法动弹一下。张苑刚要上前搀扶,前面一双白皙细腻的纤手伸过来,却是临近天亮才过来的丽妃。
朱厚照在丽妃相扶下终于直起身子,咬牙切齿地道:“为何朕的腿好像断了一样疼?”
丽妃神色凄哀,道:“陛下昨日被坍塌的楼宇所压,当即失去知觉,然后被宫人从废墟下救出,紧急送到这里诊治。陛下能醒过来,已是皇天庇佑。”
朱厚照这才记起什么,脸上露出痛苦之色,道:“好痛,好痛啊……刚起来时还不觉得如何,现在痛的真厉害……张苑,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苑可不想承认昨夜的事情跟他有关,作为宫市倒塌事件最大的责任人,他本来该负责,但他想到之前从朝鲜女人手下救人时朱厚照在意的关键点,痛哭流涕道:“老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时老奴见酒楼摇摇晃晃,情急之下拼命想冲到楼上,救出陛下,谁知道……呜呜,老奴也被压在废墟下,也是老奴命大,只是瘸了一条腿……”
朱厚照目光落在张苑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