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不想牵扯进谢迁跟沈溪的争执中。
何鉴去后,谢迁的怒火好像发泄完了,踱步进入公事房,往居中的案桌后一坐,随手拿起一本翻开的学堂教案看了起来,居然不再搭理沈溪。
沈溪看了谢迁一会儿,确定谢老儿不想理会自己后,主动开口:“若是谢阁老没别的事情,在下要回府了……离家多日,在下理应回去跟家人团聚,至少能报个平安。”
谢迁突然放下教案,打量沈溪一会儿,道:“之前何世光面前,老夫只说了刑部的事情,现在该说说兵部的事情了……”
沈溪不由摇头苦笑,心想:“你谢老儿脸色变得可够快的,简直是个演技高超的艺术家,在什么人面前就能演出相应的戏码来!”
沈溪道:“若谢阁老想让陛下收回明年御驾亲征攻伐草原的成命,最好在面圣时亲自提出来,跟在下说,意义不大。没有得到陛下收回国策旨意前,在下作为兵部尚书,不可能退缩。”
谢迁皱眉:“怎么,怕世人说你见风使舵?”
沈溪摇摇头,显得很无奈:“这国策乃是当初为对抗刘瑾而设,如今刘瑾伏诛,但陛下平定草原的心思却未改变。就算要请陛下收回成命,也不该是在下,只能是谢阁老,或者朝中其他大臣。”
谢迁黑着脸,一时间没有说话,显然认为沈溪所言有几分道理。过了好一会儿,谢迁瞪着沈溪,用抱怨的口吻道:
“若不是你给了陛下无端的希望,陛下绝对不会如此自负,居然提出两年内平草原,实在不可理喻!如今刘瑾已伏诛,只要你跟陛下说之前的构想太过冒险,甚至有可能引起大明王朝倾覆,这是多困难的事情吗?你可不能做大明的罪人!”
沈溪摇摇头,冷冷一笑:“那按照谢阁老之意,我吃过的饭可以吐出来,说出的话也可以收回去,把跟陛下进言之事当作儿戏?”
谢迁霍然站起,厉声道:“现在老夫不是跟你商议,是命令你必须如此做,否则大明将会陷入到持续的动荡不安中。”
“因刘瑾乱政,短短几年间大明已是风雨飘摇,此时跟草原相安无事便可,你平定草原有何意义?那种苦寒之地,大明将士不可能长久驻守,历朝历代也都没有把草原纳入朝廷直接管辖的先例!”
沈溪继续摇头,这次态度也很坚决:“如果谢阁老觉得平草原构想是错的,那可以找陛下进言,但作为兵部尚书,我一定不会这么做,因为在我看来,陛下意愿本身没有错,甚至跟我的预期不谋而合,既然认为对的事情,你凭何要求旁人按照你的想法做?”
谢迁冷笑不已:“你这是翅膀硬了啊!你不想跟陛下进言,是怕如此做后,你这个兵部尚书将无法得到陛下信任,甚至连官位都丢了吧?”
沈溪没有回答谢迁如此尖酸刻薄的问题,心里却在想:“既然你谢老儿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打击我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你还坚持,分明是想靠打压我来实现你对朝局的完全掌控……为何旁人一定要听你的,按照你所规划的道路走?”
谢迁很生气,却奈沈溪不得。
他总不能跟沈溪掐架,之前沈溪就已表现出一定逆反心理,甚至二人联手对抗刘瑾时也无法做到完全无嫌隙,现在利益摆在面前,判定到底谁是朱厚照最信任的股肱大臣时,谢迁更无法让沈溪完全听他的。
“那你就继续蛊惑陛下执行你那所谓的国策吧,哼,早晚你会被世人唾弃!”谢迁不再跟沈溪讲道理,气呼呼离开军事学堂。
……
……
沈溪返京第四天晚上,终于能回到自己的家。
自兵部衙门赶往军事学堂前,沈溪已派朱山回家报信,此番当他抵达沈府门前时已是上更时分。
朱起和朱鸿父子正在门口交谈着什么,见沈溪回来,二人赶紧上前相迎。
“老爷,老夫人本来说在府上等您,但苦候不至,入夜后回去了……夫人让小的在这里等您回来。”
朱鸿恭谨地说道。
沈溪让下人把马车驾到侧院停好,打量朱鸿,问道:“府上这两天可有什么事?”
朱鸿摇了摇头:“一切安好,头几日是有人在府邸周边图谋不轨,不过这两天已经不见踪迹,老爷请进。”
沈溪在朱起父子陪同下,一起进入宅院,他没有去正堂那边,直接往后院去了,不过半年多时间没回来,沈溪发现家里有些陌生,连建筑格局都发生了一定变化,看上去要比之前衰败很多。
“……老爷,都怪官府不作为,之前频频有人前来捣乱,报到顺天府却无人理会。府上今年未曾修缮过,夫人说一切等老爷回来再说……”
因为朝中一直都是刘瑾专权,沈溪跟刘瑾是死对头,在沈溪被发配去宣府当宣大总督后,京城内沈府确实遭遇了一定的麻烦。
沈溪没多说,到底府上没出事便好。
进入内宅,见后堂亮着烛火,谢韵儿正带着林黛等候,并不见谢恒奴以及陆曦儿、尹文等女的身影。
“老爷回来了?”
谢韵儿听到脚步声,侧头望去,便见到沈溪进入院子,惊喜异常,赶紧带着林黛迎出门来。
因为深秋天凉,沈溪赶紧让二女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