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道:“陛下,这只是初步核算的数目,后续……可能更多,毕竟这只是京城周边富商和士绅送来的,若加上地方上的……银子只会多不会少,保守估计每年大概能给陛下五十万两以上……”
朱厚照深吸了口气,道:“五十万两……不用国库出钱……数量可真不少啊!”
小拧子道:“不过现在这些人不太敢把银子送到陛下这里来,因为刘公公可能会出面阻挠。”
朱厚照一甩袖,道:“不怕,既然是给朕的银子,刘公公怎敢私自截留?这件事,朕就交给你去办,你跟那些富商和士绅接洽,把银子收下,送到朕面前,朕会记得他们的功劳。若把这件事做好,朕重重有赏!”
“是,陛下!”
小拧子好似不知道这件事有多困难,恭敬领命。
朱厚照乐呵呵道:“没想到啊,最近朕手头稍微有些紧,便有人主动孝敬。若是能把这批银子收上来,短时间内不愁花销了!”
因为刘瑾最近一段时间听从张彩的建议,没有公然收受贿赂,也就没多少银子送到豹房来,所以朱厚照手头有些紧,被小拧子这一挑拨,顿时对这件事抱以极大的期待。
……
……
当然,皇帝寄予厚望是一回事,但涉及实际情况,就跟小拧子所说一样,刘瑾一定会出面阻挠。
小拧子奉命跟京师富商和士绅接洽,这可是皇帝亲自纳捐,还承诺事后好处多多,如此一来,没什么社会地位的富商和有心功名的士绅全都心动不已,都拿出一笔钱来作为对皇帝的孝敬。
随后,小拧子故意把消息放出去,让刘瑾知晓。
当刘瑾知道京师富商和士绅想跳过他给朱厚照送银子,顿时火冒三丈,本来刘瑾就后悔为了博取好名声处罚行贿官员导致近期财路断绝,现在出了这么件事,他决定借这次机会好好表现一下。
“居然敢背着咱家行事,这些人不想活了么?”
刘瑾当即派人把那些要送皇帝银子的富商和士绅抓起来,好好整治了一通,这些人已经凑了十几万两银子,结果悉数被刘瑾截获,鸡飞蛋打一场空不说,每家还多缴纳了数量不等的“罚款”。
不但如此,刘瑾还让人把小拧子派去接洽的内承运司官员给暴打一通,在刘瑾眼中,这些人不值一提,根本就不怕他们跑在朱厚照跟前说自己的坏话。
直到此时,刘瑾仍旧不知朱厚照钦点的负责人是小拧子。
而这一切,正是小拧子跟沈溪、谢迁等人商议好,用来陷害他的手段。
事情发生后,小拧子赶紧跑到朱厚照跟前告状。
“……陛下,不是奴婢不肯为陛下做事,实在是刘公公太过霸道,直接将京师富商和士绅送来的银子扣了下来,差不多有十四五万两银子。”
小拧子说得声泪俱下,朱厚照大为动容,问道:“真有这回事?”
“那些向陛下送钱的富商和士绅,全部被刘公公逮捕,不但捐献的钱被没收,还额外缴纳大笔罚款才得回家。奴婢派去联络的人,被刘公公暴打一通,甚至有两位同僚被……活活打死。”
当听到死人后,朱厚照不由吸了口凉气,问道:“什么?竟然死人了?”
“是啊,陛下,而且还是负责管理内承运库的宫中太监。”小拧子哭诉道。
朱厚照怒不可遏:“去,把刘瑾给朕叫来!”
小拧子立即派人把刘瑾给“请”来。刘瑾到来后,小拧子好似个没事人一样,居然上前搭话。
刘瑾问道:“陛下因何事召见咱家?”
小拧子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小声道:“公公难道不知么?有人准备送银子给陛下,陛下派人去拿,听说有好几万两银子,陛下正高兴呢……结果这笔银子被公公您派人给截留下来了。”
刘瑾深吸了口气,问道:“真是陛下亲自派人去取的?”
“是。”
小拧子说完就低下头,不敢碰刘瑾的视线。到底他不是演技派,生怕自己露馅,所以只能装出一副胆怯无能的模样。
刘瑾不明就里,鼓足勇气去面圣,发现此时正德皇帝朱厚照脸色阴沉,便知道自己惹祸上身了。
“好你个狗奴才,可知自己做了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朱厚照一拍桌子。
刘瑾跪下来,忙不迭解释:“陛下,老奴知道有人要为您送银子,怕出状况,所以先一步把银子留下,稍后就会给您送来。
听到这话,朱厚照虽然怒火满满,但气终归是消了些,厉声问道:“银子呢?”
刘瑾赔笑道:“正在清点中……”
他稍微琢磨一下,朱厚照不可能知道详细数字,就算派去的是内承运司的官员,多年来都有中饱私囊的恶习,必然不会跟朱厚照说真话,想到这里,他自信地道,“大概有三四万两银子之多。”
“嗯?”
朱厚照听到这数字,顿时明白过来。
之前小拧子呈奏的数字,已详细汇报到他这里,每一家给多少,都清楚列明。
刘瑾所报数字,明显被截去一大半,不用说都被刘瑾给私吞了。
朱厚照是相信刘瑾,但不代表他可以接受自己被人糊弄。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