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刘瑾猛地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点头嘉许,“还是炎光主意多,料事如神,咱家有你在身边出谋划策,什么事都不用发愁了!”
张文冕一脸自得,矜持地行礼:“多谢公公赞誉!”
刘瑾一抬手,道:“你先别忙着沾沾自喜,虽然你的主意很好,但涉及细节,还需你费心……这些事筹谋不难,但要让钱宁说出来,让陛下深信不疑,那就得花费一番心思,这件事便由你具体负责吧!”
“是!”
张文冕终于收敛了些,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微微点头应承。
刘瑾再道:“之前让你们想办法,把刑部尚书王明仲给赶下去,现在可有着落?”说完先看了孙聪一眼,可是孙聪没有回答的意思,立即意识到此事也是由张文冕这个鬼才具体策划。
果不其然,张文冕答道:“公公请放心,在下跟江顾严将计划完成得天衣无缝,现在顺天府已把事情上报到刑部,回头公公便可拿这件事到陛下跟前做文章。”
……
……
朱厚照打乱巡视军事学堂的计划突然离开,沈溪意识到这中间固然是刘瑾动手脚,但也跟皇帝确实遇到关心的事有关。
要么涉及皇宫内苑,比如说张太后生病或者有人要谋朝篡位,但以沈溪所知,朱厚照根本不是什么孝子,再加上京城一向太平,断不至让朱厚照轻易改变主意。如此一来,事情只能是涉及女人。
沈溪之前担心,钟夫人往辽东去迟早会被朱厚照派人追回,毕竟是九五之尊派人追查,而刘瑾和钱宁都想拿这件事打击他,肯定会非常卖力。没想到钟夫人一家对于逃跑、藏匿行迹有着丰富的经验,竟然成功躲过厂卫和地方官府的眼线,至今依然杳无踪迹。
当天沈溪不动声色,等下午散班后,将云柳叫来,详细问询情况。
云柳汇报:“大人,以您所见,之前深受陛下重新的锦衣卫钱千户的确亲自带着人前往沿海一带搜寻,甚至派人跨海前往辽东,追寻钟夫人及其家人下落……今天他回到京城立即去了豹房,陛下忽然改变巡视军事学堂的计划应于此有关……难道是钟夫人一家已被发现踪迹?”
沈溪闭上眼,盘算个中利害得失,许久后摇头:“就算知道钟家人在辽东,要把人找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云柳请示:“是否派人去辽东,把钟夫人一家转移别处?”
“不必了!”
沈溪一抬手,坚定地道,“若如此的话,可能正好遂了刘瑾的心意。”
“刘瑾?刘公公?”
云柳很惊讶,之前她从未想过这件事跟刘瑾有什么关联。
沈溪道:“现在我要防备之人,已非钱宁,就算他把人找回,对我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反倒是刘瑾,必然会借这件事在陛下面前造谣生事,对我进行栽赃陷害,陛下情绪极有可能会被刘瑾左右。”
云柳想了想,释然点头。
沈溪再道:“营救钟夫人及其家人出京,全程保密,无论是刘瑾和钱宁,都很难拿到证据,证明事情跟我有关,但他们会凭空捏造,肆意攀咬,当初我没答应陛下找寻钟夫人,刘瑾便已在陛下跟前攻讦,若此番让钱宁把人找回……刘瑾更会藉此大做文章。”
云柳非常担忧:“既如此,那就更不能让钱千户把人找回来了。”
沈溪摇头:“辽东那边的事情,你别过多理会,无论钟家人逃到何处,都是他们自家的事,现在咱们应该做的不是怎么去堵漏洞,而是如何利用这件事做文章……刘瑾想藉此攻击我,总要有理有据才行,我何不将计就计……”
“大人的意思是……”
云柳神色间非常犹豫,显然不愿意沈溪铤而走险。
照理说这件事确实是沈溪在幕后操纵,为避免惹火上身,此时最好三缄其口,甚至什么都不做,免得别人怀疑到自己。
但沈溪却有主动出击之意。
沈溪看着云柳,道:“具体怎么做,我暂时不跟你交代,现在一切维持原状,钟夫人一家的下落你不必打探,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追查刘瑾及其身边人的动向,尤其是张文冕和江栎唯等人,这些人在做什么,我需要更多的讯息。”
云柳虽然不明白沈溪要做什么,但她的优点就是执行力非常强,当即行礼:“是大人,卑职这就去调查刘瑾及其身边人动向。”
沈溪明白,正德皇帝朱厚照对钟夫人已到近乎魔障的地步。或许这是朱厚照第一次真心实意对一个女子付出感情,可惜选错了对象,一个有夫之妇绝对不是封建礼法达到巅峰的大明皇帝可以染指,如此做只会让朱厚照声名扫地。
沈溪认真琢磨这个问题:“我到底是在帮这小子,还是害他?他为钟夫人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若再让他闹腾下去,怕是将来会为了女人连江山社稷都不顾,那时大明朝廷才叫热闹。”
不管怎么样,沈溪对于钟夫人是否会被朱厚照派去的人找到,或者说钟夫人的最终命运如何,已不再关心。
因为围绕着这个女人,沈溪事实上已经跟刘瑾对上了,战场从朝堂转移到了帝王私事,这一变化让沈溪提高了警惕……
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