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有条,但之后文官反攻倒算,连焦芳和刘宇的权力都被架空,内阁真正被谢迁掌握,而吏部官员的考核则陷入停滞状态,如此一来,孙聪批阅奏本的权力彻底被剥夺。
戴义道:“若说对这些奏本耳熟能详的,非要找内阁的人不可,毕竟他们都票拟过……若张公公实在不想亲自处置,可以请内阁轮值的人过来,或可省事不少。”
听到戴义的建议,张苑脸色一滞。
去请内阁的人帮忙,张苑自认抹不开这张脸,就算有朱厚照的命令,但也显得他太过无能,他想要跟人证明,就算没内阁出面协助他也能跟刘瑾一样处理好事情。
“那些奏本我都还没看过,就这么打退堂鼓,实在没必要,不如把奏本弄来,好好查阅一番。”张苑如此一想,大手一挥:“咱家难道需要求助旁人?你们几个,将卷宗送过来,咱家看过后就回去跟陛下通禀。”
戴义笑道:“如此最好……你们几个愣着作何?还不赶紧按照张公公的吩咐,将卷宗都调过来?”
……
……
张苑显然太过自负。
以为自己能胜任所有事情,等摞起来比他身高还要高出一大截的奏本堆到他面前时,他才知这种事非己所长。
随便拿起几本奏本,莫说要理顺上面的内容,就算是把奏本大致意思弄明白都不太容易。
大明朝的奏本可不能以白话文来书写,一律都是拗口的文言文,上奏的官员最起码也是举人出身,所写内容引经据典,饱含学问,不是随随便便就被一个出身市井、不过是识几个字的人看懂。
看一份奏本,张苑就花费大概一炷香时间,看的时候觉得懂了,等放下时,他才惊恐地发现什么都忘了。
想来也是,原本就只是一知半解,看完后想留下深刻印象纯属扯淡。
戴义一直在旁看着,见张苑皱着眉头放下奏本,关切地问道:“张公公可领悟其中之意?”
张苑本来就很恼火,闻言瞪着戴义喝问:“你的意思是……咱家连奏本都看不懂?”
戴义虽然学问不高,但到底受过专门教育,在他看来,张苑这样半途净身入宫的太监,没有在宫中内书房系统地学习过,肯定摸不清门路。他原本还想帮张苑排忧解惑,但此刻映入眼帘的却是冰冷的目光,也就知难而退,不敢再在张苑面前逞强,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等候吩咐。
张苑喝斥戴义一通,本有些疑难语句想问一下,现在却不好意思开口了。
“不行啊,光是一份奏本,我都要看半天,要是将所有奏本看完,别说一晚上了,十个晚上都未必看得完,这还仅仅是建立在看过的基础上,若再将其中内容总结出来……乖乖,不敢想啊!”
奏本被张苑端详一遍,不怎么看得懂,他只能老老实实拿起第二份看,本以为这份奏本的内容不至于那么晦涩难明,结果等他连续看过几本,才知道自己想多了,每一份奏本呈奏的文笔格式基本一样,因不加标点符号,而转折字句又特别多,加上一些不明所以的语句,一时间云里雾里。
张苑非常懊恼,看了戴义一眼,想从戴义脸上找到答案,但这会儿戴义好像个没事人一样,居然站在那儿打起了瞌睡。
张苑非常窘迫,又不好意思服软,心想:“指望戴义这样的窝囊废不是个办法,其实现在找内阁的人问清楚最好,但那些阁臣未必肯配合,若想得到更为全面的解答,只有去找一个人帮忙……便是我那好侄儿沈溪。”
想到这里,张苑松了口气,事情终于有了解决之道。
张苑站起身来,将闭目假寐的戴义吓了一大跳,他睁开眼问道:“张公公可是查阅完毕,要回去跟陛下回禀?”
张苑冷笑不已:“咱家就算再有本事,也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这么多奏本审阅完毕,咱家准备将这些奏本带出宫,回府再看,你可有意见?”
“啊?”
戴义一听这话,有些急了,说道,“这……这不符合规矩啊!”
“规矩?当初刘公公不也如此?来人,将眼前这些奏本全都装箱,咱家要带回去,一册册慢慢审阅!”
张苑显得很霸道,直接挥了挥手,用不可置疑的语气吩咐下去。
……
……
张苑以前不清楚一个权宦能做到什么程度,不过在有刘瑾做榜样后,他对于宦官所能达到的高度有了新的认识。
就好像从司礼监往外带奏本这件事,他就是跟刘瑾学的。
张苑做事有个判断标准,既然刘瑾可以做,那我自然有样学样,谁阻拦我就是觉得我不如刘瑾,是看不起我。
戴义让人把跟宣府战事相关的奏本装箱,满满两大口箱子,张苑看到后心里发愁。
“就算去找我那侄子,他也未必能把这些奏本都看完,到底不是神仙……不过相信他以前已把这些奏本大致看过,就算带去后一本不看,他也应该能对宣府前线的情况做一个总结!嗯,之前去见我那侄子实在是英明至极,有了他帮忙,我做事顺利许多!”
张苑让司礼监派出几名杂役太监抬着两口箱子,跟他一起出宫。
到了午门,在这儿值守的侍卫想阻拦,但此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