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都不信的话,他也真没谁可托付重任了。
彭余从沈溪手里拿了一百两银子,匆忙往刑部那边去找人,问清楚状况,不到两个时辰就回来跟沈溪把详细情况说明。
“沈大人,我问过了,可以倒是可以,但替身由于上面盯得很紧,可能要专门找一个才行。”彭余道,“不过听说在押囚犯中,有个女犯跟陆孙氏很像,或者可以让二人的监号互换”
沈溪皱了皱眉,有些迟疑地问道:“那意思是,把活人生生烧死?”
“恐怕只能如此。”
彭余道,“这是那边的意思,说是起火之前,把人给换了,等起火之后再开几个牢门,让场面失控。若是最后三法司那边查不出陆孙氏的真身,就暗中把陆孙氏给送出来,但若是确认并非本人,就说陆孙氏趁机逃到别的监号,一时不察,只能把人关回去!”
沈溪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说白了是刑部的人怕担责,要先确定上层不追究,才肯把人送出来。在送出来之前,必须得把惠娘留在牢房里,静待后续结果。
“沈大人,有些话不得不提醒您,这刑部大牢失火,事情可非同小可,加之死的又是钦命要犯,三法司方面不可能不详细追查,若是用死人代替,活生生烧死和自然病死之人,仵作稍微观察便能查出端倪。”
彭余道,“不过沈大人不用太过自责,这隔壁的监号,是一名患上肺痨坐以待毙之人,要替代陆孙氏的就是此人。”
这一说,沈溪猛然间记起,他去探视陆孙氏时,印象最深的就是隔壁监号那姑娘凄惨欲绝的哭嚎声。
那小姑娘的母亲快要病死了,但牢头对此不管不问,沈溪当时还于心不忍。
“沈大人,小人能活动的都活动到了,眼下是最好的办法,您拿主意吧!”彭余最后热切地看着沈溪说道。
为了救惠娘,而要令无辜之人枉死,沈溪心中一时间难以作出抉择。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沈溪实在于心不安,但想到惠娘可能经受的痛苦,他还是把心肠狠了下去:“好,劳烦彭兄弟了。我这就把剩下的银子给你。”
“不用不用着急,等一切定下来之后再给就行了。”
彭余赶紧罢手,“只是请沈大人记着,若小人因此而有三长两短,小人的家人,您可要费心了。”
沈溪明白,彭余这是提着头做买卖。
高风险的背后是高回报,把陆孙氏从牢房里弄出来,彭余就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还能得到沈溪的关照,以后能平步青云,这对彭余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诱惑,这也是他肯帮忙的根本原因。
但彭余怕事情会出什么意外,但只要他顾念家人,在出了事之后,他就不会把沈溪给供出来,就算事败,沈溪也能抽身事外。
沈溪本来还觉得彭余只是个市侩的小人,但现在想想,这人没得挑,都可以拿出生命来帮你忙的人,若再不给予信任,那这世间就只剩下一群人心不古之人。
“彭兄弟请尽管放心,若出了事,令高堂便是吾高堂,绝不有负!”沈溪拉着彭余的手说道。
“好谢过沈大人。”
彭余匆忙离开,临走前给沈溪留了个准信,行动就在当晚。
因为宜早不宜迟,若是事情拖下去,惠娘一旦过堂提审,很可能会关到别的牢房,事情又要重新计划。
而沈溪担心的却是张延龄的人会先一步出手。
沈溪当晚并没有回家,暂时留在外面,只是临时通知朱起,让他回家告知,说是本届乡试尚有些手尾,需要留在顺天府衙处理,今晚暂时不能回去。
就算事情定在夜里,沈溪也知道只会在夜深人静后才进行,因为那时牢房内的人都睡熟了,这样即便把监号里的人更换,也不易被人察觉。
沈溪不知道这把火的计划是多大,但看情况要死的人绝不止一个替罪羊,刑部的人为了银子,或许会葬送许多条人命。
当晚,沈溪第一次留在李衿所住的小院过夜。
李衿被沈溪买回来已经有大半年,可见到沈溪的次数加起来一共才五次,每次都是匆匆一面,沈溪并不跟她说什么话,随后就离开。
可这次沈溪来,却坐在桌前,一直沉默不语。
本来在她看来,这只是个少年郎,就算科场扬名,那也脱不了孩子心性,但此时她才知道,原来沈溪是一个深沉的男人。
“老爷,夜深了,妾身服侍您就寝。”李衿在旁边站了一个多时辰,终于鼓足勇气说道。
沈溪侧过头看着李衿道:“你说什么?”
“妾身是说服侍老爷就寝。”
李衿头情不自禁低了下去,她毕竟是女子,而且年长沈溪几岁,这种事难以启齿,但她从被沈溪买出来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不过是沈溪养在外面的一个女人,总会迎来侍寝的一天。
沈溪回过头看着桌上的蜡烛,摇了摇头:“不用了。今天我过来,不过是为了等候个对我至关重要的消息,你要是累的话,先就寝便是。”
李衿原本对于沈溪有些排斥,毕竟她并非沈溪明媒正娶回来的,心中有股大家小姐的高傲。
可被沈溪这么冰冷的拒绝,她又觉得一阵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