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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会戒严的事,其实沈溪早就预料到了,毕竟鞑靼火筛的五万骑兵已经进犯到了家门口。
一旦京师戒严,为了防止商人囤积居奇,官府会严控物价,所有商品的价格都会由官府调控,统一在早晚两市对外出售,若是战事紧张,甚至会把城内所有商家的货物收为公有,只象征性地给一点儿钱。
沈溪第一想法是,你这家伙提醒错人了吧?
汀州商会主要是在江南发展,并未把触角真正延伸到京城,我如今身为朝官,你跟我说这些作什么?
但仔细一想,江栎唯所说的应该是周胖子。
以周胖子的唯利是图,想发战争财不是没有可能,可因此而说这责任与他有关,江栎唯明显是在扣屎盆子。
沈溪道:“在下不明白江镇抚之意,似乎本人以及家族没有生意和财货在京城,何以会知法犯法?”
江栎唯脸上带着几分冷漠:“没有?据我所知,沈谕德可是汀州商会的少当家,而汀州商会在京城的生意有不少,值此外夷犯边之际,只怕有些人会置朝廷法度于不顾,私贩货物,到时候追究起来,可别说本官没有提醒。”
沈溪眯着眼打量江栎唯。
明知道周胖子的经营跟自己扯不上边,却非要把周胖子的个人行为生拉硬拽到汀州商会头上。江栎唯是否会在周胖子贩运货物上给予便利,回头再缉拿归案,然后责任全都归于汀州商会?
沈溪冷冷地回敬:“江镇抚的提醒,在下谨记。不过在下也要提醒江镇抚一句,若是怕有人于战时谋取私利,应该多去盯着商贾,而不是对着一位朝中同僚耍威风。”
“正有此意!”
江栎唯冷笑几声,连招呼也不打,径直钻进轿子,扬长而去,十几名锦衣卫显然知道沈溪身份,匆匆向沈溪行了个礼,然后跟上轿子离开。
沈溪望着轿子走远,收回目光,脑子里满是疑问。
玉娘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对沈溪行礼:“周当家近来在运送官粮的船中大量夹杂私货,涉嫌偷税漏税,已为江大人知悉,江大人却故意不加查处,非要等沈大人回到京城后再提及,似乎是有意为难。”
沈溪点头表示会意。
江栎唯针对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年自己还未状元及第踏足官场,仅仅是得到刘大夏的欣赏,就被江栎唯处处刁难。而今周胖子为非作歹,正好可以把责任嫁祸到汀州商会头上,然后给自己泼一盆脏水,这符合江栎唯锱铢必较的性格。
若是以往,就算周胖子夹杂一些私货以避税,被追查最多是罚钱了事,可如今时值战争期间,可谓国难当头,被江栎唯拿出来说事,罪责不小。
这也是江栎唯突然找上门来的原因。
可沈溪有些不太明白,若江栎唯想用周胖子的事来打击他,为何会主动说明?
先礼后兵?
沈溪道:“玉娘就没对周当家加以提醒?”
玉娘苦笑着摇头:“奴家刚回京,许多事也是才听闻。再者,周当家身为商贾,又担着为户部运粮之责,就算图私利,也轮不到奴家去管,反倒会让江大人觉得奴家通风报信,与周当家有利益往来。”
沈溪笑了笑,别说是玉娘,就连江栎唯也曾多次收受周胖子的好处,谁敢说自己是干净的?
或许周胖子就是觉得,既然你们收了我的礼,就该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敢如此明目张胆。
沈溪道:“那劳烦玉娘为我与周当家约一下,由我当面跟他说。”
玉娘蹙眉道:“沈大人不怕因此惹来麻烦?”
沈溪淡淡一笑,玉娘和江栎唯收受过周胖子的礼物,他可没收,江栎唯要诬陷自己与周胖子有利益输送也得要有证据才行。
不过沈溪想来,若江栎唯真有心害他,倒是可以胁迫周胖子承认给自己送过钱,因周胖子本就挂在汀州商会名下,非要将夹杂私货的事赖着说是受自己指使,还说送了礼,真心不好解释。
沈溪暗自恼怒:就你江栎唯会耍阴谋手段,我就不会了?
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沈溪道:“玉娘代为安排就是。”
……
……
两天后,京城戒严,城门封闭的同时,每天城中只有早晚两市,允许百姓到特定的地方进行交易,城外民众一律不许进城,同时对非京城户籍的人严加进行盘查,以禁绝鞑靼人的细作。
城中大小路口都设卡,除了有文牒或者急事的人,在非特定时间到街上行走,动辄要挨板子,若有过激的举动,可以就地格杀。
官员去衙门、上朝,乘轿的倒还好说,沈溪这样全靠步行的人多少会受到影响,每到关卡都必须要出示官牒,设卡的人还经常换班,每次去都是生面孔,只能乖乖地停下来接受检查,麻烦得不得了。
好在沈溪在詹事府的差事比较轻松,不是每天都必须去詹事府坐班,在京城戒严后,沈溪干脆只在为太子讲课时才去詹事府一趟,其余时间选择留在家里。
一直到六月十六,沈溪才见到周胖子。
此时周胖子仍旧承担着为户部运粮的任务,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