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还未作答,朱山很不合时宜问了一句:“少爷,回头我跟宁儿姐是不是睡在一起?”
一句话,让气氛稍微有些凝滞。
家里三个女人,原本各自睡一间房,如今都同时看着一家之主的沈溪,想得到确切的答案。宁儿是否搬回去与朱山一起睡,取决于沈溪是否跟林黛一起睡,若沈溪和林黛要分床,宁儿毕竟是下人,她就需要让出床铺。
朱山人稍微憨厚了些,把问题简单明了地问了出来。
“今晚我有事,不回来了,明天再说吧。”沈溪巧妙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林黛小嘴马上撅起来,又想发脾气,可她又想当个淑女,只好带着不忿问道:“你……你刚回来,又要去哪儿?”
沈溪有些不太好解释,其实他哪里都不去,可心里却知道,若今晚留下来,就算分房睡,林黛晚上也会过来缠着他,可第二天他就要去孔庙举行释菜礼。
释菜礼的规矩很多,首先在拜谒孔庙前要做到清心寡欲,就算不吃斋,也不能做“亵事”。他跟林黛从小就有婚约,如今二人都已长大,远行在外彼此依靠,而今他又高中状元,就算他不主动,林黛也会想办法撩拨他,毕竟林黛一直有很强的危机意识。
沈溪信口胡诌:“明天要到朝廷报到,今晚只能继续住客栈,因为明天早晨有人前来迎接。”
林黛小脸委屈得都快能拧出水来了,颤声道:“在家里,也可以啊。”
“不行啊,那些人来得早不说,进门还会恭贺讨赏,到时候家里会很麻烦。”沈溪一把将林黛的纤手握住,笑着安慰,“就这一天了,从明天开始,以后我都住在家里,哪儿也不去,可好?”
林黛心里略微有些失望,但总算沈溪软语温言,说的话又让人满含期待,心境稍微转好。
中午时,林黛亲自下厨做饭,等一家人吃过,她又烧水帮沈溪沐浴,然后帮沈溪换衣服,跟个贤妻没什么两样。
沈溪没在家吃晚饭,因为申时刚过,玉娘那边便派人来通知,苏通邀请沈溪参加文会,据说在京的福建籍官员以及新科进士、尚未还乡的会试举子都会出席,共同恭贺他高中状元。想到苏通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于是沈溪答应出席。
……
……
远在几千里外的福建汀州府城,惠娘得到从京城的来信,连银号的生意都放下了,赶紧回家找周氏。
“姐姐,可能有麻烦了。”
惠娘见到周氏,眼泪止不住就落下来,情绪愈发难以控制。
周氏有些不明所以,她这些天最担心的不是沈溪中不中进士,而是怕沈溪在京城水土不服,惹个灾生个病什么的,就算沈溪写信回来报过平安,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现在见到惠娘手里拿着一封信,却在那儿不住掉眼泪,她的心跟着一沉。
周氏道:“妹妹也是的,有什么事快说啊,是不是小郎他……得病了?”
惠娘啜泣着说道:“比得病还要严重的多……”
一句话,让周氏身子站不稳了,感觉天塌地陷一样,整个人晕晕沉沉:莫不是我这儿子命苦,人已经走了?
天旋地转之间,她身子一软就要倒下,好在旁边小玉把她扶住了。
“是……是小郎在京城出事了。”
惠娘赶紧把苏通写回来的信的内容详细读给周氏听,这是沈溪被北镇抚司拿去后第二天,苏通写的那封告之沈溪家人的信件。
周氏听过后,脸上带着些微不解,连忙问道:“这个鬻题……是怎么回事,严不严重?”
惠娘微微摇头:“我跟人打听过,说鬻题就是泄题,有人提前把会试的考题泄露出来,朝廷要追查,结果小郎牵涉其中,以后小郎的仕途可能就毁了,连人能否从大牢里出来,尚不知道。”
周氏听到沈溪下了大牢,这下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死过去。
惠娘赶紧让小玉帮忙,把后院的绿儿和红儿都叫来,好一通忙活,才让周氏又醒转过来。周氏醒后情绪失控,又是哭又是闹,声音连隔壁街都能听到。
惠娘赶紧让丫头把药铺门关上。
谢韵儿北上后,药铺的生意不好不坏,平日没太多客人,这时候得知京城传来的“噩耗”,她只能尽量让周氏把心放平和些。
惠娘道:“小郎才学好,不会牵扯进泄题的案子,相信官老爷一定能明察秋毫,还小郎个公道。”
周氏哭骂道:“那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欺压良民他们就有本事,遇到奸恶却焉了。他们就是觉得我家憨娃儿好欺负……哇,那些天杀的不得好死!”
周氏这暴脾气一上来,把天底下所有的朝廷命官都当成混账王八蛋,儿子怎么打怎么骂那都是她心头肉,如今她恨不能一头撞死当作厉鬼,去找那些纠缠儿子的恶官寻仇。
惠娘见周氏这模样,心里有些后悔说给周氏知晓,她本来看到信后心里担心,想找个人分担,却未曾想周氏比她更难过。
“还看什么,快找沈老爷去!”
惠娘少有地对丫鬟发了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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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天子身体不好,估计写出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