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马车先对洪浊施礼,伸手上前相扶,洪浊不知为何脚下一个不稳,竟然一头栽倒在地上,半晌没起来,看样子人已经晕了过去。
洪家人那边显得有些慌张,赶紧扶洪浊起来,沈溪本立在二楼窗口,此时也不得不下楼搭把手。
那妇人突然见一名少年走来,不知是何人,连忙拦在洪浊身前,看样子是要挺身而出护住丈夫,沈溪道:“在下略通医术。”
妇人这才让开。
沈溪为洪浊诊脉,方知他不过是气急攻心,并无大碍。
沈溪叫茶楼掌柜给他凉水服下,掐了人中,人便悠悠转醒,但洪浊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半晌过后他才反应过来,大老爷们儿竟然当街呜咽起来。
洪家人见这状况,赶紧把洪浊扶上马车,那妇人对沈溪千恩万谢,最后也上了马车。
目送马车走远,沈溪不由叹口气,本来他对洪浊还有几分不屑,但见到洪浊这般模样,心中也明白,这段情对洪浊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这洪浊也算是个情种吧!
他不禁拿出怀里那封信,本来他打算回去便将信烧毁,但此时又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把这信交给谢韵儿看呢?
或者看与不看,不该由他说了算,还是让谢韵儿自己决定吧。
想到谢韵儿,沈溪自己也多少有些感慨,自己的娇妻,如今在做什么呢?
……
……
二月里的汀州府,春日回暖,气温要比京城高不少,至少厚重的冬装可以换下来了。不过正是初春乍暖还寒之时,府城生病的人不少,因而药铺的生意红红火火,每天都是顾客盈门,好不热闹。
这天下晌刚刚关了店门,惠娘匆忙从商会总馆那边回来,当着谢韵儿和周氏的面,她把一直攥在手上的信放下来,高兴道:“小郎来信了……”
一句话,让周氏神色带着几分紧张:“可是……可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惠娘抿嘴一笑,道:“小郎已经平安抵京城,连住的院子都找好了,说是马上要入学,只待二月里参加会试。”
周氏不由喜出望外,一把拉着谢韵儿的手,兴奋地道:“哎呀,憨娃儿到京城了,真好,真好。路上有没有出事?他身体打小就不好,有没有水土不服?妹妹,快把信念念,真急死个人了。”
惠娘拿出信来,尽管她已经看过好几遍,几乎都能背出来了,不过还是一字一句认真读出来给周氏和谢韵儿听。
周氏听得很认真,当得知沈溪一路平顺,在南京还拜访了曾经的钦差大人谢祭酒,得到礼遇,脸上更是笑开了花,可惜周氏本来就不怎么漂亮,这一笑……
“憨娃儿有出息,是他自己的本事,哎呀,以后要是他从太学出来,当了官,那就更好了。”周氏说着,目光中带着憧憬,又侧过身拉着谢韵儿的手道,“韵儿,你说是不是?”
谢韵儿被问得一愣,不过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当家的怎么还不回来?晚上我告诉他这信上写的是什么,妹妹你多读几遍,我好记住,回去跟他说。”
周氏觉得听一遍不过瘾,要让惠娘多读几遍,惠娘笑着应了。
等读了几遍后,周氏摸着自己的胸口,略带感慨:“要是我们也能去京城就好了。”
惠娘脸色突然一变,好像想起什么事,从怀里又拿出一封信,道:“姐姐,倒是这里还有自京城来的一封信。却是从驿站那边过来的……让我们汀州商会派人到京城去,却不说是怎么回事。”
江栎唯通过驿站发给福建的信函,快马十几日便到了汀州府。
因为府库盗粮案属于机密,而整个计划又只有很少人知晓,江栎唯不敢在这种信函中把事情说得太过详细,毕竟府库盗粮案的贼首都是有官府背景的,连地方大员都有很多牵涉其中。
“那……那怎么办?我们跟京城的人,没交集啊。”周氏顿时慌神了。
要说如今汀州商会跟京城最大的联系,就是沈溪去了京城,朝廷现在让商会派人远赴京城,很可能意味着沈溪出事了。
惠娘笑道:“没什么事,或者是朝廷想用我们商会吧,小郎如今在京城,而且小郎曾帮助江大人把安知府绳之以法,江大人不会为难小郎的……”
尽管这么说,惠娘心里也带着一些疑虑,“可惜我们是妇道人家,没去过京城,不知道那边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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