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求你了,救救你哥哥吧,如果他去了,虞家就全完了”
虽然早知道父母对自己毫不在意,可真正面对这一刻时,她依然有种天崩地裂,心如死灰的感觉。
“滚你给我滚”她扯开嗓子冲跪在脚边的母亲嘶吼,脖颈因太过用力爆出一条条青筋。
她转回屋,将所有能砸的东西全砸了个遍,飞溅的瓷片将她的手背割的伤痕累累。做母亲的,怎能说出让女儿去死那样的话她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她恨冷漠的父母,恨这个家族里的所有人,可她无法恨自己的哥哥。他们手牵着手出生,手牵着手长大,作为一个废人,没有哥哥的保护,她又怎么能活得这样骄傲,这样恣意
眼泪不知不觉流了满脸,待平静下来后,她转头朝依然跪在门口的母亲说道,“去准备手术吧,要快,哥哥撑不住了。”
两个残缺的人凑成一个完整的个体,继而健健康康的活下去,这是好事。在麻醉剂的干扰下闭上双眼时,她如是想到。
虞襄从混沌中醒来,愕然的摸了摸剧痛的双腿,这双腿自出生起就没有知觉,如今怎会疼痛但是很快,她却又更为惊愕的发现,自己的胸口完好无损,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沉稳。
“嗬”
然而这种种异常都不是导致她倒抽一口凉气的原因,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缩水了,这短手短腿,看上去才七八岁大。
存留在脑海中的记忆纷沓至来,她扶着额头一点点消化,半晌后痛苦的呻吟。怎会有这样倒霉的事上辈子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重生,竟然又占了个不良于行的壳子。这也就罢了,她还穿进一本书里,成了最最倒霉的炮灰女配
其实那本书是小保姆帮虞襄买的,说是小白文,读起来不费脑子,可以让小姐放松放松。虞襄看了简介,又看了开头两章,发现女配不但与自己同名同姓,而且也是个瘫痪在床的,心里觉得膈应,便随手丢在枕边,尚来不及扔掉,哥哥发病了,她死了。
早知如此,她死前怎么着也要把这本书看完而今她只知道这虞襄是个命苦娃,且一生的悲剧从三天前已拉开序幕,她来晚一步,没法自救了
三天前,虞襄的奶娘死了,死前将抱错孩子的真相告知虞襄的母亲林氏。林氏与丈夫恩爱异常,一直接受不了丈夫亡故的事实,中馈、俗务、儿女、长辈,统统不闻不问,只整日将自己锁在院中,抱着丈夫的牌位,靠往昔的甜蜜回忆度日,更将丈夫的死因赖在虞襄头上,说她是天煞孤星,刑克六亲,生下来就该掐死,否则也不会害了丈夫。
她本就厌恶虞襄,得知真相更是将之恨入骨髓,立时吩咐儿子虞品言将虞襄远远送到乡下去,来个眼不见为净。若不是老太太百般阻挠,她甚至想开了宗祠,将虞襄除名。
这还没完,在去乡下的路上,一行人遇见山匪,虞品言只受了一点轻伤,虞襄却摔了一跤,正摔在虞品言身上,阴差阳错的替他挡了两刀,腿骨被生生砍断,再也站不起来了。
成了虞品言的救命恩人,且付出那样大的代价,再送去乡下倒显得虞家无情无义。老太太得了消息,连忙让虞品言将孙女送回来。
这悲剧刚开了个头,虞襄就来了,接着替虞襄受难,日后被抱错的正主儿回归,即便没看下文,那狗血套路虞襄也是门清,定然没她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虞襄只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疼得厉害,忍不住便开始撕扯自己头发。她虞襄怎么就这么命苦呢究竟得罪了哪路神佛
正自怨自艾,一身穿桃红小褂的丫头进来了,轻声道,“小姐,大小姐来探望你了。”
虞府也可以称为永乐侯府,永乐侯被山匪杀死后,虞襄的哥哥虞品言力压一群野心勃勃的叔伯,夺得永乐侯之位,保住了嫡支家业。虞襄行二,上头还有一个庶姐,乃林氏的丫头爬床所生。
两人都不受林氏待见,同病相怜之下感情很是融洽。
当然,这仅仅只是虞襄的认知,却不是虞襄的认知。看了前两章,虞襄可不敢再跟这位庶姐相亲相爱下去。
虞襄还重伤在床,她就迫不及待捅刀来了,更加剧了虞襄的苦难。既然已经预知剧情,虞襄自然不能让她如愿,倘若今次应对得当,日后在永乐侯府的日子也会舒坦很多。这时候再多的震惊和怨念也不能助她活下去,她必须面对现实。
“快请姐姐进来。”虞襄迅速恢复镇定,强忍疼痛挪了挪身子,半靠在软枕上。
“妹妹今日可感觉好些了喝了药没”虞思雨一进来便殷切的询问,手轻轻覆在虞襄染血的绷带上摩挲,眼圈渐渐泛红,不一会儿便掉下大颗大颗的眼泪。她年方十二,身量却比同龄少女高挑,眉眼亦颇为秀丽,哭起来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很有些风情。
“姐姐快别哭,我好多了,大夫说再过半月就能痊愈。届时,咱们把上回做的两只纸鸢放了吧,也好去去晦气。”虞襄一边打量她,一边照着虞襄的原话说。
“好,姐姐等着你。”虞思雨不但没收住眼泪,反而哭的更凶,趴在床沿呜呜咽咽,神情悲怆,又时不时张嘴,仿佛有无数的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虞襄呼吸一窒,猝然转头朝虚掩的门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