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1 / 3)

斜晖脉脉,风吹草低。

二人在御用监用了些小食,便上车回銮。

马车里,皇帝闭目浅歇,傅娆捏着路上寻来的马尾巴草挠他的耳郭,面颊....

皇帝抬手拽住她细嫩的手腕,“别闹....”

傅娆玩心大起,换了一只手去拨他鼻梁,痒痒的,又软软的,夹着她身上的香气,一股脑子冲他袭来。

马车极为宽大,硕大的软塌占据了大半个车厢,傅娆趴在他身侧,托腮,眉眼生笑道,

“陛下,您给我准备这么多嫁妆,是打算将我许给谁呀....”

皇帝闻言,俊目立即睁开,拽住她双手,气道,“你这是笑话朕老?”

笑话他将她当女儿养。

傅娆嘿嘿直笑,身子往后缩,试图挣脱他的钳制,央央求饶,“陛下,我错了,我没有....”面上已笑得合不拢嘴。

她向来都是稳重的性子,自有记忆起,身上背着沉甸甸的负担,八岁那年开始独自做饭,忙完家务,还要帮着娘亲带弟弟,待弟弟被哄睡,夤夜点一盏烛灯,翻几页医书。

百折不挠的坚韧,便是艰酸的岁月里磨砺出来的。

后来遇见徐嘉,母亲见他孤身一人,又念着她年幼,便有意接济他,给他一口饭吃,让他帮着她打点外务,可徐嘉立志读书,虽也能帮衬一些,可傅家里里外外依然是她主理。

她这辈子背负太多太多。

弟弟告诉她,现在该她享福。

她直到此刻方有这等感觉。

面前这个男人,经天纬地,将风雨拦在天外,护她衣食无忧,衣裙无尘。

她已与他一同屹立在权力之巅,往事不可追,来日不用惧。

心隙骤然打开,那曾属于少女的俏皮和活泼便显露出来。

她眉眼过于生动,面颊泛红,活脱脱一幅美人画。

皇帝哪肯放过她,将那捣乱的尾巴草给扯掉,一面将她双手挽在掌心,一面去挠她腰肢。

傅娆笑得花枝乱颤,滚作一团,双腿用上去蹬他。

“你这是嫌弃朕老,想嫁给旁人不是?”

“就是,就是,这么多嫁妆,我要带着远走高飞....”

越说越离谱。

皇帝气得要治她。

娇软的美人儿,每一帧皆是赏心悦目。

这大概是傅娆跟了他以来,最活脱肆意的一次。

撒娇是女孩儿的天性,她以前不过是没人撒娇而已。

总算是将这姑娘的心房给凿开了。

皇帝心里软软的,手下动作却不温柔。

傅娆挣扎的片刻,他便闯了进来。

她只能老老实实让他欺负。

好像是为了证明他不老,要得格外狠。

........

五月初五,天光瀑丽。

行宫上方现五彩祥云,帝大喜,视为吉兆,遂领一众官员并官眷前往通州河口的龙舟。

京官并运河沿岸数州文武,上百辆马车,一路旌旗蔽空,浩浩荡荡,绵延不绝。

帝驾至河口皇帐时,最后一辆马车刚刚启程。

打头的帝驾上,皇帝怀抱乾帧公主,人人暗中揣测其身份,却无人敢议论,沿途锦衣卫返还巡视,众人不敢造次。

笨笨坐在帝驾之上,时不时扶着龙首眺望四处风光,时不时躺在皇帝怀里拨弄他胡渣,天地间回荡着父女俩欢快的笑声。

若干官员女眷突发水土不服,傅娆坐在太医院的马车里,带着几位药童制药,这几日她压根没功夫管笨笨的事,笨笨皆是由傅坤和大皇子带着玩,小丫头皮得很,早已将行宫翻了个遍。

马车陆续抵达渡口,众人纷纷下车聚在丹樨,眺望面前的龙舟。

岸边停靠着三艘巨舫,中间环廊相接,如同一艘巨轮矗立河面。

三艘巨舫形制相仿,又以正中那艘帝王舟最为宏伟,它高三十尺,阔三十尺,长一百尺,有五重楼宇,面东一处的甲板特设高台,用以祭祀。

整艘龙舟以上好的柚木制成,船桅高耸,远远望去,如旗帜插入云霄。

船舫有正殿,内殿,东西朝堂,三艘连舫共有一百房,皆以丹粉,朱翠饰之,再缀以流芳,羽葆,朱丝,雕刻瑰丽,富丽堂皇。

最下一层,安置内监及乘舟水手,以十条青丝大绦绳,延伸至两岸,用人力拖行。

午时初刻,皇帝亲率各部大臣上舟,各家女眷原想入舫游玩,不知为何,皆被内监阻拦,说待祭祀结束,午后或夜晚可再行游览,年轻的姑娘心中好奇,却也只得作罢。

李维中乃是最晚抵达的一批大臣,饶是如此,这两日他也忙前忙后,与几位中枢朝臣商议朝事,面上没有露出半丝迹象。

昨日上午,皇帝与朝臣商议,由他亲自主祭,大皇子,韩玄和柳钦陪祭,可今日晨起,韩玄骤然上吐下泻,皇帝临时属意李维中陪祭,李维中犹豫了一下,只得应下。

而韩玄以太傅之身擅礼部尚书事,今日祭祀乃礼部之责,他拖着病驱,坐在马车内赶来龙舟,他的帷帐内,进进出出,行人不绝。

午时正,皇帝与三人前往东边船舫之丹樨开始祭祀,礼号长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