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过去得七八分钟。
沈齐煊顺手关上阳光房的门,坐在沈如宝刚才坐的蓝白色条纹帆布吊椅上。
他身高腿长,坐在那里,双腿还只能往前伸长了,不像沈如宝坐着,双腿垂在半空中。
司徒秋见沈齐煊这幅样子,知道他有话说,她也不吃惊,仍然很专注地修剪花枝。
沈齐煊看了她一会儿,才淡淡地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司徒秋抬眸,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沈齐煊目光似电,紧紧盯着司徒秋,“……别跟我装糊涂。冠军私募,奥特姆控股,都是你的公司吧?为什么要截我的胡?”
“我怎么截你胡了?只许你压价并购,不许我溢价收购?”司徒秋似笑非笑,捧起插好的花瓶端详了一下,又剪了几处枯枝,才把花瓶放到阳光充沛的地方。
她脱下厚厚的园艺手套,把长桌上的绿叶和枯枝都收起来扔到环保型塑料袋里。
“……那你签了他们的免责协议?”
“当然签了,不然他们怎么会卖?而且我还趁机压了一下价,比我之前的心理价位低了百分之十,赚到了。”司徒秋拍了拍手,在另一张象牙白帆布吊椅上坐下,正好和沈齐煊面对面。
沈齐煊放下咖啡杯,皱眉说:“他们的免责协议明显有猫腻,你也敢签?不怕有雷?”
“我怕什么?这个公司只运营专利,唯一的官司,是和萧裔远的那场侵权案子,只要我拿下,那这个官司是赢还是和,就由我说了算。——贝贝也很高兴呢……”司徒秋意有所指。
沈齐煊不动声色,但是却在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这个公司没有卖,或者卖给别人,他有无数个手段能够使出来,让对方乖乖把这个公司吐出来。
这是国家交给他的后手任务。
无论萧裔远是不是能够一力承担,国家都不会让萧裔远受这种羞辱和损失。
因为萧裔远不是代表他自己来打这场公司,他是为了整个国家技术人员的荣誉和信誉而战。
可是现在这个公司居然被司徒秋买下来了。
而且司徒秋的那个公司,后面还有司徒家的身影,这就有点棘手。
沈齐煊静静看着她,说:“十八年前你正式退出沈投的管理层,把公司给你的股权都变现了,你都投入到你自己的公司了。”
他说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司徒秋笑着点点头:“是啊,那时候你在沈投终于能够独当一面,我也就功成身退了。但是我自己闲不住,所以弄了个私募基金,自己做做投资。这些年我忙着亲自教养贝贝,没有时间做自己的事,现在贝贝长大了,就快有自己的生活了,我才能有时间挑个公司投资玩玩。”
“可是你明知道我对这个公司志在必得。”沈齐煊心里不是不懊恼的。
他不应该在家里打那个电话,被司徒秋听见了,结果她先下手为强,把他要的公司给买了。
而他还不能让司徒秋知道,他对这个公司志在必得。
现在他的手段无法用在司徒秋身上,心情极为矛盾和复杂。
司徒秋见他愁眉不展,好奇地问:“……怎么了?一个小破公司而已,在我手里和在你手里有什么区别?再说你在我的遗嘱里,我的所有财产都由你继承,召南和召北平分我当年的嫁妆。”
沈齐煊心想,正因为是这样,他才觉得棘手。
但是他一丁点情绪都没露出来,淡淡地说:“也行吧,不过我担心他们那个免责协议里有雷,你自己小心。”
司徒秋朝他笑得眉眼弯弯,“我知道齐煊关心我。如果真的有雷,齐煊你一定要帮我……”
沈齐煊:“……”
他淡淡笑了:“阿秋,商场无父子,也无夫妻。”
“如果真的有事,我不信齐煊你会对我袖手旁观。”司徒秋偏了偏头,保养良好的脸上笑得媚意横生。
就连沈齐煊这样跟她做了这么多年夫妻的人,都禁不住多看了一眼。
仔细一瞧,他发现司徒秋真是越来越美了。
当年他跟她结婚的时候,她不过是中人之姿,略微比旁人清秀一点而已。
不过那时候的她,是地地道道的大家闺秀,知书识礼,非常博学。
虽然不算很漂亮,但是兰心蕙质,大气独立,跟沈齐煊很合拍。
那时候沈齐煊不愿意继承家业,不知道在外面找了什么工作,对自家公司不闻不问。
还是司徒秋站出来,一边照管着司徒家的生意,一边维持着沈投的远转。
沈齐煊那时候经常出差,有时候半夜一个电话就飞走了,但是司徒秋一点怨言都没有。
她相夫教子,还能经营大型企业,是真正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两人当年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属于先婚后爱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司徒秋生下第二个儿子沈召北之后,脾气渐渐变了。
她对沈齐煊黏得越来越紧,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都要他在她身边。
十分钟不见就会有勾魂夺命连环call打过来,沈齐煊要是不接,她能把电话打爆。
有一次沈齐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