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问您是不是打错电话了?”萧裔远皱紧眉头,心里突然有一点不确定,还有一丝说不出的恐慌。
“打错电话?不会吧?”那边岑耀古疑惑地看了看自己拨出的电话号码,“你……不是叫萧裔远吗?你有个姐姐,叫萧芳华?你是江城人?”
萧裔远脑子里嗡地一声响,耳朵突然听不见了。
他不知道岑耀古在那边说什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手紧紧握着拐杖,手背的青筋都露出来了。
“……萧裔远?你在听我说话吗?”岑耀古滔滔不绝夸了半天萧芳华的好,见萧裔远依然不说话,这才怀疑萧裔远是不是已经换电话号码了。
因为这号码是萧芳华给他的,他以为没错。
但是姐弟俩好久没有联系,换了电话号码好像也说得通?
岑耀古为了萧芳华肚子里的孩子真是费尽心机,一直瞒着他家里那两个老婆,还有两个女儿。
直到萧芳华上个月顺顺利利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做完月子,孩子健康,无比可爱,他才高高兴兴四处宣扬。
已经订好了在双满月的时候大摆筵席,招待岑家所有的亲戚朋友。
他特意问了萧芳华,要不要请她家人过来,萧芳华只愿意请萧裔远一个人,不想见到她的父母。
于是岑耀古找她要了萧裔远的手机号码,亲自打了过去。
他对萧裔远是真心欣赏,包括他使诈从他这里赚了十亿。
他不是很介意,就当是提前给萧芳华和她儿子的钱。
萧裔远回过神,淡淡应了一声,说:“嗯,我是萧裔远,您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刚好去洗脸了,没听见。”
岑耀古顿时被噎住了,他的唇比较厚,这时抿成一条薄线,显得他看起来忠厚的面庞有些刻薄。
“……您能再说一遍吗?”萧裔远彬彬有礼地问。
岑耀古只好又把萧芳华夸了一遍,最后才说:“她刚生了个儿子,才刚满月,我们打算做双满月筵席……”
萧裔远沉下脸来,“我姐姐生了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啊?芳华没有告诉你吗?”岑耀古非常惊讶,一只手盘着铁核桃,唇角抿得更紧了。
“告诉我什么?”萧裔远漫不经心地问道,一边收拾好心情,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走到门口先关上房门,然后才回到自己床边,把拐杖放到一旁,一个人靠坐在床上。
岑耀古顿了一会儿,才说:“……我跟你姐已经结婚几个月了,你竟然不知道?”
萧裔远嗤笑一声,略带尖刻地说:“你们才结婚几个月,孩子都满月了?岑耀古先生,你记得你自己多少岁吧?”
岑耀古的眉头顿时拧成一团,眉尖几根白色的寿眉迎风飘起。
他站在萧芳华那所大宅的海边山坡上,海风轻拂,带来清新的味道,还有一点点咸意。
“我多少岁没有关系,关键是,我能把你姐姐照顾好。她跟着我,这辈子衣食无忧,而且能过人上人的富贵日子,再没有人能欺负她,能嘲笑她。”岑耀古淡淡地说,对自己很自信。
这时轮到萧裔远被噎住了。
不得不承认,岑耀古这番话说到点子上了。
萧裔远对自己的姐姐非常了解。
她很善良,善良到几乎是讨好型人格那种善良。
在萧裔远很小的时候,比他大七岁的萧芳华事实上承担了做母亲的责任,比他的父母对他还要照顾得好。
这样好的女人,却被瞿有贵这个贱人伤得体无完肤。
萧裔远想到去年那个春节,胸口像是有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可是岑耀古这个人,实在太老了啊……
萧裔远想到岑春言,那天晚上,就是岑春言和岑耀古一起,在江城市火车站附近被他们救了的。
准确地说,是被萧芳华救了。
当时他们一行人,只有萧芳华最坚持要带这父女俩走。
萧芳华的年纪,只比岑春言大几岁而已,跟岑耀古的儿子岑季言几乎一样大。
年纪差别那么大,会幸福吗?
可他又能怎么做呢?
萧芳华跟岑耀古儿子都生了,他这个做弟弟的,还能去南方把姐姐带回来?
他靠在床上,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淡漠。
这一年多,他没日没夜的工作,连房子都舍不得买,甚至还厚着脸皮住在温一诺家里。
固然是有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思,但是也有想省一点钱,等过一两年,就可以在京城买两套房子,自己一套,给姐姐一套……
现在姐姐是不需要他的房子了。
姐姐甚至已经比他有了更多的钱。
可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萧裔远闭了闭眼,腿上的伤口钻心地疼,才让他心里好受一些了。
岑耀古在那边等了半天,语气也淡了下来,他缓缓地说:“……看起来,芳华一次都没有跟你提过我和她的事。”
萧裔远淡淡地说:“这种事让我姐姐怎么说?”
“你知道她从小到大都是个很善良,很正派的女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