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季言被打击得够呛。
在被父亲放弃之后,唯一的依靠舅舅也放弃了他。
他回到家里,没有再去四处托人情找关系,而是开始喝酒,过得醉生梦死,才能忘记自己的失败和错误。
他甚至没有去找托马斯的麻烦,当然也不知道,就在他被解职之后,托马斯迅速辞职,离开Z城回他自己的国家了。
周萌筠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可岑季言因为被岑氏集团解职的事,不来找她,而是回到他自己和妻子的家。
一晃两个星期过去,又到她要产检的时候。
她不想一个人去医院,只得反复拨打岑季言的电话。
开始的时候没人接,后来接起来的,却是个女人的声音。
不像是岑季言的妻子胡真瑶,而且那声音听起来也不年轻了,多半是他家的家政工人。
可周萌筠还是不敢说话。
只得挂了电话之后,等几分钟继续拨打。
就这样拨了半个小时电话,终于等到岑季言接电话。
“季言,你最近老是不来看我,我肚子里的宝宝是他想爸爸了。”周萌筠甜蜜蜜地说道。
岑季言心里一暖。
这几个星期,他度日如年,妻子胡真瑶每天唉声叹气,让他烦不胜烦。
现在听见周萌筠的声音,他才恍然自己好久没有去看她了。
跟她在一起的日子,确实比跟胡真瑶在一起要舒坦。
因为胡真瑶脾气比较大,经常要他哄着她。
可周萌筠在他面前完全没有脾气,从来都是她哄着他。
这种相处方式在平常无事的时候不占优势,特别是在两人没什么感情的时候。
可在男人或者女人遭受重大打击的时候,这种相处方式就有不可战胜的优点。
岑季言头一次发现,就算没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周萌筠也在悄悄进驻了他的心里。
他对她,不知不觉中,已经从走肾,发展到走心了。
岑季言扔掉手里的红酒瓶子,挣扎着站起来,温柔地说:“好,我马上就来,你等我。”
周萌筠很久没有听见岑季言这么跟她说话了,一时也很感动。
她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岑季言终于开着自己的法拉利小跑车来接她了。
周萌筠自己跑下楼,来到岑季言车旁,弯腰朝车里的他挥了挥手,笑得很甜。
岑季言刚洗了澡,又刮了胡子,还换了身新西装,终于又打扮起来了。
可惜他因为这几天都在酗酒,眼下有浓厚的黑眼圈,脸上也有些虚浮。
周萌筠看在眼里,一脸心疼地说:“季言,你憔悴了。”
“是吗?”岑季言摸了摸自己的脸,“你得好好给我补补。”
他从车里出来,走到周萌筠那边给她拉开车门。
周萌筠刚坐下去,突然看见车外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窜出两个彪形大汉,胳膊上有刺青的那种。
周萌筠吓了一跳,转眼就发现这两个男人把岑季言胳膊反扭,摁在车门旁边,粗声粗气地说:“你不是要送我们出国吗?!你个贱货!敢骗老子们!”
岑季言没想到还能看见这两人,大惊失色,说:“你们不是已经出气了吗?!”
他明明记得自己拜托三太太万芸芸找二太太蓝琴芬帮的忙啊!
还给了万芸芸一大笔钱……
这俩男人朝他脸上呸了一口:“你还敢说?!把老子们骗到边境就扔下不管了!老子们喂了几晚上毒蚊子才跑出来!”
岑季言明白过来,忙说:“误会!都是误会!你们别急!我有事要去一趟医院,等我回来,我亲自带你们去找人,行吗?”
那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哼了一声,说:“如果不是看见有人来了,爷爷们非得要你好看!——行,你给我等着!”
他们扔下一句狠话,就松开手,转身离开,钻到一辆车,飞一样开走了。
岑季言揉着被他们拧疼的胳膊,龇牙咧嘴叫了半天。
他回到车里,转了转胳膊,咬牙切齿地说:“……别让我再看见他们!”
“怎么了?你没事吧?要不要报警?”周萌筠担心问道,想起以前好像也见过这两个男人。
岑季言摇了摇头,“你别管这些事情,好好地给我把孩子生下来,比什么都强!”
他扫了一眼周萌筠的肚子,心情才平复下来。
发动了汽车,离开周萌筠住的小区,往大街上开过去。
周萌筠每次孕检,都是去Z城最好的妇婴医院。
这是一家私立医院,离他们住的地方有点远,附有一座立交桥。
岑季言开着车,很快汇入浩浩荡荡的车流里,往妇婴医院的方向开过去。
大概走到一半的地方,前面就是那座立交桥了。
从立交桥下面开过去,不远处就是周萌筠要产检的妇婴医院。
岑季言看着现在车不多,踩了一脚油门,想快点穿过去。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辆黑色SUV从后面疾驰而来,照着岑季言的法拉利小跑车狠狠撞了过去!
岑季言只觉得一股大力从后面猛冲而来,他大叫一声,手里却握不住方向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