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等候着他们。
陆墨瞪着这个简陋的车子,心里开始弥漫出后悔的心思。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被资本主义腐蚀了足足三年的陆墨,沉浸在声色犬马中,被金钱蛀空了精神,如今再也不是那个简朴的青年。
他已经是一个十足的——举手投足都泛着铜臭味的渣渣,一切都回不去了。
米诺奇坐起驾驶座,催促道:“快进来呀!”
陆墨心一横,拉着凌坐了进去。
车内满是劣质烟的刺鼻味道,陆墨难受地皱了皱眉,往凌身上靠了靠。
米诺奇假装无意地说:“几十万的车,不太好,白六你忍一忍哈。”
但是视线却透过后视窗,观察着陆墨和凌的一举一动。米诺奇在心里得意地想:这么高级的车,这俩穷光蛋一定没见识过吧?毕竟是个连牌子货都穿不起的家伙呢……
没错,一开始就要让他们被自己的财富震惊,这样自己的话就会增加一分可信度。
“咦?白六,你这是怎么了?”米诺奇看着陆墨,陆墨的头埋进凌的肩颈处,整个人紧贴着凌,这让他很是奇怪。
凌笑了笑:“雄主他有些晕车。”
“好吧。”
米诺奇遗憾地转过身,原本还想在路上再引导一下这个白六的,可惜了。
车子缓缓启动,陆墨心里的后悔程度又上了一个阶梯。
但华夏人有一个良好的美德,可以用四句话来概括——
来都来了。
多大点事。
大过年的。
孩子还小。
陆墨咬紧了牙关:来、都、来、了!
他只能更深地将脸埋进凌的肩窝,鼻息间充斥凌身上那独有的,血与铁锈混杂的味道……
但是还不够。
陆墨烦躁得很,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闻到烟的味道了,这让他一瞬间又想起了前世的日子。
作为一只苦逼至极的设计狗,熬夜通宵改稿是常有的事,压力大到一根一根地抽烟。
小小的出租房里,满是缭绕的烟雾。
有这么一句话,如果你在做一件事时,总是听着某一首歌。那么在以后的岁月里,只要再听到那首歌,就会想起做那件事时的心情。
抽烟也是如此。在陆墨这里,烟味是满室苦闷,是一地狼藉,也是他疲惫至极却无人诉说的寂寥。
他下意识张开口,轻轻叼住了凌的锁骨上方,一小块薄薄的皮肉。
“……”
怀里的身体一僵,但随即放松了下来。
陆墨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虽然凌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眼下,凌就在他的身边。
不管他做什么,凌都会包容下来。
陆墨想起他从前对凌做的事,是那样地过分,那样地恶劣,但凌却没有一丝反抗。
在不知不觉中,陆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确认了这样一个事实。
【不管发生了什么,凌都愿意陪在他的身边。】
而在此之上,凌还有一个尤为特别的点。
或许是因为出众的实力,又或者是因为他经历了太多,不论是遇到什么情况,他总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陆墨身边,甚至还有心思和陆墨开玩笑。
——就好像,他永远不会被击倒。
他就像一个永恒不变的锚点,不知不觉就吸引了陆墨。
陆墨低着头,嘴角忍不住翘起。他悄悄伸出手,在隐蔽处挠了挠凌的后颈。
“……”
凌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低下头,只见陆墨微微侧过脸,左眼闪闪发亮地看着他。
他无声地张开嘴,狼狈道:“不行……”
陆墨:OVO
他靠近凌的耳朵,轻声道:“你不要出声。”
可是他的手却落下来,轻柔地滑过凌的背上,那隐蔽的一条缝、隙。那里正是雌虫平时藏匿翅膀的地方,遍布着丰富的神经末梢,只要轻轻一碰,就能带来十分清晰的触感。
这是十分恶劣的行径,但陆墨此时却进入了十分奇怪的情绪里。
或许可以称之为:恃宠而骄。
凌冷不丁地抖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声。
声音很小,雄虫或许注意不到,但雌虫却听得清楚。米诺奇的雌虫还在开车,不能回头,担忧地说:“怎么了吗?”
“没什么。”陆墨淡淡道:“我的雌君也晕车了。”
凌匪夷所思地看着陆墨:这个借口简直就像——玩了一晚上把作业忘到天边第二天面对老师的质问支支吾吾说忘带了一样——
你知道你没写,老师也知道你没写,你也知道老师知道你没写。
欲盖弥彰。
陆墨对凌笑了笑,又扬声道:“我们先睡一会儿。”
“好。”
雌虫按下了一个按钮,一个令人惊喜的黑色挡板缓缓升起,隔绝了前后的声音。
陆墨:“……哇哦。”
这就好像明明是杂牌手机,却拥有神奇的双卡双待功能一样,诡异的实用主义。
“好了,我亲爱的雌君,现在你不用这么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