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爱的警官来得相当及时,陆墨诚恳地对警官说:“你们要是来得更早一点,凌都来不及认出这虫是谁了。”
警官:“……”
他一时竟捉摸不出,雄虫这话到底是夸还是嘲讽。
他挠了挠后脑勺,低头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是他?!”
到底是谁?
陆墨维持着一张处变不惊的冷脸,悄悄地竖起耳朵。
警官又抬起头,看见了凌,脸色又是一变:“是您!!”
“啪”的一声,警官当场立正,朝凌敬了一个标准的礼:“军团长!”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他一直敬仰不已的军团长,警官激动得差点当场跳起求偶舞——虽然他是雌虫,但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细节!
“要小心。”凌把麦切尔交接出去的时候,低声警告道,“要看好他,这是只既狡猾,又狠毒的雌虫。”
警察又是一个机灵,打起了十分的警惕:“是!”
在玫瑰金的电子镣铐铐上麦切尔的时候,麦切尔阴骛的眼神从陆墨的脸上一掠而过,雄虫冷冷地和他对视。
很少有雄虫能直面他毫不掩饰的盯视,大多数雄虫——哪怕是A级雄虫,也会感到不适,退缩地移开视线。
“我知道原因了。”麦切尔低声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窃喜,“你完了——你彻底完了。”
十五年前,在那位大人的帮助下,自己九死一生地逃了出来。但即使如此,自己也付出了一条胳膊的代价。从那时起,复仇的火焰就一直炙烤着他的心,一天没有杀掉凌,他就一天不得安宁。
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怎么才能赢过这只雌虫。
光是想想,恐惧都会再一次涌上心头,将他整个淹没。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难怪那位大人说要给自己一个惊喜,原来如此,这可是天大的惊喜!
麦切尔嘿笑道:“你可真是个蠢蛋,你居然有了软肋!”
一旦有了软肋,就会被拿捏在手心,一直盘桓在麦切尔心头的阴影一下子散去。他看着凌,轻蔑道:“如今你也不过是一只普通的雌虫罢了。”
等那位大人将他捞出来,他一定会亲手结果自己持续了十五年的噩梦……
他大笑着和凌擦肩而过,凌双手交叉,环胸站在树荫下,嘴角微扬。
一只黑色的小虫安静地蛰伏在麦切尔的脖颈上,黑色的下颚在阳光下泛着光,如同一把随时落下的刀。
麦切尔已经不可能再从监狱里逃出来了。
“雄主,我们……”凌转过头,却看见陆墨闭着眼,脸色十分难看。他眼神一凛:“陆墨,你怎么了?!”
而此时的陆墨,却陷入了一场幻境中。
他站在虚空中,眼前快速地闪过无数七彩的碎片。好奇之下,他从碎片的洪流中捕获了一片,这碎片在他手心散发出蓝色的光,让陆墨不适地闭上了眼。
再睁开眼时,他已经身处一个华丽的房间里。
此时外面夜色正浓,在窗前的红木桌子前,凌用手撑着额头,一脸困倦之色。
陆墨很少见凌露出这么疲惫的样子,他下意识就要去命令凌休息,但他却发现自己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就仿佛这是一场电影,而他只是个观众。
好吧。
陆墨叹了一口气,安静地看着他的雌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凌不管怎么样都很漂亮……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推开!
一身寒意的宋简书怒气冲冲地闯入房间,凌怔怔地看着他:“宋简书……”
“你都做了什么?!”宋简书打断他的话,满脸气愤,“我不是同你说过了吗?麦切尔他需要休息,你为何让他做那么多粗活?难道我们没有仆从吗?”
凌:“不是……”
“不是什么!”宋简书抬高了声音:“麦切尔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跟我说,除了你还有谁?”
凌缓缓皱起眉,沉声道:“宋简书,我同你说过了,他那张脸……”
“那又如何?你以为我只是喜欢他那张脸吗?”宋简书痛心疾首地看着凌,“我知道他毁容了,他已经跟我说过了,但麻烦你不要这么无情,揭他的伤疤。”
凌的呼吸一窒:“即使他杀了那么多雌虫?”
“他是有苦衷的。”宋简书捉着凌的手,“你知道的,我向来是帮亲不帮理——难道你不希望,当你遇到困难时,我也无条件地站在你这一边吗?”
凌垂下眸:“……好,我知道了。”
宋简书脸色缓和下来:“我希望你能和大家和平相处。”
“知道了,”凌从宋简书手里抽回手腕,道:“我要工作了。”
——
破碎的花瓶边,柔美的雌虫苍白了脸,手上血流不止。
宋简书握着他的手,瞪着凌道:“凌,你怎么回事,你是故意的吗?”
银发的雌虫皱起眉:“麦切尔,你要是再这么——”
宋简书睁大了眼:“你居然还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