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神明面前,逐渐拉开了序幕。
……
女尊国丞相府。
龙凤烛泣泪,处处张灯结彩,府中充满了喜庆的味道。
鞭炮声中,身形纤细的夫郎被搀扶着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只是指尖小幅度地颤抖着,似是有些紧张。
“送入洞房~”喜婆脸上挂着讨喜的笑容,跟着那几个侍人一同进了染着龙凤喜烛的新房。
“夫郎不用担心,您是大将军府上唯一的嫡子,嫁的又是丞相府最尊贵的世女,可谓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必然极为般配。”
可是……他不是大将军府的嫡子……
纤细的少年颤抖得愈发厉害,喜帕下的长睫盈泪,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喜床的边缘。
床上堆满了精挑细选的红枣、花生、桂圆、瓜子,咯得身下一阵阵疼痛,少年的心,也好像吞了黄连一般,满是苦涩。
他并非大将军府千娇百宠的嫡子,而是一个不起眼被丢弃在洗衣房多年的庶子,甚至连冠上大将军的姓都没有资格。
大将军嫡子骄蛮霸道,看中了皇家的皇女,但丞相府同样位高权重,得罪不得,于是地位卑微的庶子便被提了出来,披上了喜服替嫁。
阿墨的心忐忑不安,又苦涩连绵,只是好像都隔了一层,有些遥远,没什么真情实感。
直到那窈窕的少女掀开了门帘,隔着朦胧的红纱,玲珑的身段映入眼帘,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心脏扑通的跳动,甚至忘记了呼吸。
少年的指尖攥紧了艳红色的珍贵锦缎,手心好像不经意间抓住了一颗红枣,刺疼传入心间。
这是嫡兄自小定下婚约之人,也是他未来的……妻主。
他的妻主。
似乎有一点隐秘的甜在心底泛开。
妻主她……会喜欢他吗?会嫌弃他的庶子身份吗?
妻主曾经和嫡兄见过,必然能一眼看出他的身份来,他该怎么办?
手心沁出湿冷的汗渍。
一杆喜秤挑开了红色的巾帕。
喜婆原本道贺的话语僵在了唇边,惊慌地瞪大了双眼。
她是亲自去过大将军府的,这哪里是那位尊贵的嫡子?!大将军这是想干什么!
“世女,我……”
她慌张地下跪请罪,额头冒出冷汗,其余的侍人们也纷纷跪了一地,脊背止不住地颤抖。
阿墨的心脏像是拧在了一起,纤长的羽睫湿漉漉的含着泪。
那杆喜秤紧接着挑起了他的下巴,他乖顺地抬起了头,脆弱的纤长睫羽在眼睑处投下浅淡的阴影,眉眼清秀,唇红齿白,乌发如瀑,像是含着春露的青莲。
“罢了,下去吧。”少女神色自若,平静地遣退了下人们。
阿墨泪眼朦胧地半仰头看她。
他从未见过,生得这般天姿国色的姑娘,像是从古画中走出来般,眉目如画,倾国倾城。
一身大红色喜服更衬得她身姿窈窕,凝脂般的肤色如玉,亭亭玉立,潋滟而绮丽。
“你叫什么?”她微微扬唇,俯身靠近。
少女甜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将他整个人彻底环绕笼罩,阿墨的耳廓染上了桃花的粉,甚至连雪白的锁骨处,都是绯红一片。
他颤抖着声音回答:“阿……阿墨。”
“阿墨,很好听的名字。”她的笑容充满磁性,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少年的耳侧,酥麻一路传入心底。
阿墨忍不住想要躲开,却又舍不得躲开,只是面飞红霞,湿漉漉的凤眸中春色延绵。
“你的嫡兄看不上我?”她低声轻笑,“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妻主,我是您的。”
像是鼓足了全部勇气,阿墨仰头直视着少女倾城的容颜,纤细的臂搂上了她的脖颈,像是在……虔诚地献祭。
颜诺温柔地揽住了她的腰肢。
被解开的大红色喜服铺散在柔软的床铺,像是一朵朵绽开的焰色花蕊,红枣花生桂圆瓜子被随意地扔了一地,雪白的肤、乌黑的发、艳丽长裙……
极致的色彩对比,活色生香。
龙凤烛泣泪,柔和的光影投在床铺上,两个交叠的模糊身影融合在了一起,压抑的少年低泣声里,像是含着承受不住的愉悦。
一只纤细的手不堪承受地伸出了床铺,指腹处有明显的薄茧。
紧接着,另一只雪白细腻的手缱绻地与其十指相握,温柔地捉了回去。
“我叫颜诺,你可以唤我妻主,但我更爱听你喊我……诺诺。”情至浓时,少女的嗓音酥麻入骨。
少年像是被逗弄得狠了,颤抖地低泣:“诺……诺诺……”
雪地上绽开点点艳丽的红梅。
一室春光明媚。
阿墨像是做了一场极美满的梦。
他被妻主爱惜地捧在了掌心,从前的那些苦楚宛若昙花一现,黄粱一梦。
从丞相府的世女,到女尊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妻主的身边,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人。
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一生一世一双人。
而他的嫡兄,后来虽然如愿以偿嫁给了皇女为侧夫郎,却在夺位中落败,最终下场凄惨,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