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的小厮,两人一起汇入行人当中,步伐追上行人,逐渐的隐匿起来踪迹,还时刻提防的看向背后,唯恐有人尾随。
边走,那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时不时往后看,不耐烦地催促道:“动作快一点,可别撞见王家的人。”
此人,正是甘郎中,甘贯轩。
等回到自家宅子,中年男人将怀抱中的包裹放下,叫随身小厮去栓上门,在烛火下清点了起来。
展开的包裹中,放着几张而额不大的银票、银裸子、碎银子和几把金叶子。
一番清点过后,小厮对他说道:“先生,折合下来,约莫五百两银子。”
甘郎中阴沉这一张脸,啐了一声:“怎么才这点银子?”
他今日挑了个王家人不在的时候到铺子那边,把铺子那所有的银子都带了回来,再加上他这些年在家中积攒下来的银子,全部的家当才五百两银子,这点银子……喝西北风呢?
随身小厮为难道:“这一整年,您不常在药房待着,看诊的次数少了许多,看病的客人也少了许多,可药房的支出却是一点儿都不少,租金、雇人的佣金,样样都要钱啊!”
甘郎中满脸的风雨阴沉,虽然心有不满,但是只得接受现实。
他愤恨的吹了口气,把胡子吹得直接翘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气急败坏,怒火中烧,目中有着十分浓烈的怨恨和狠意。
都怪土匪一样的王家逼他逼得太紧,叫他这一整年东躲西藏,不能正大光明地在药房坐诊,今年药房的入息比起去年,竟然少了如此之多。
钱财有出无进,就是有座金山银山,也得坐吃山空了。
何况甘郎中自己做的也就是个小本生意,不算什么万贯家财。这生生耽误了大半年之久,生意做不得,钱赚不了,自然承受不住如此亏损。
王家人死缠烂打,闹得他药铺子名声都臭了,如今病人是过门而不入,路过药铺子就加速的程度,断了他的钱财,犹如断了他的性命。
可这便是头了吗?
不。
王家到了现在,还在放出狠话来,说绝不过放过自己。
惹上了这样疯的一家人,这京城,他是混不下去了!
可只带着五百两银子离开京城,这到哪都站不稳脚跟,不能保他后半辈子无忧。人离乡贱,离开自己熟悉的土地,要花钱的地方只会更多而已,到时候运道艰难,他又该如何是好呢。
甘郎中的神情不由得变得苦大仇深了许多,眼下这个情况,不走不行,可真就这么走了,这么多年没在京城闯出什么名堂来,他也是如鲠在喉,颇有种壮志未酬的悲壮感。
转眼,这大半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本想在王家公子身上,博出一个名堂出来,豪赌了一把,可偏偏上天并不垂怜,不站在他这边。
甘郎中愤恨懊恼地锤了锤桌子,猛然间,忽然想起来了一人。
“差点把她给忘了……”甘郎中晦暗的眼神中瞬间迸发出一线精光,立刻对随身小厮说道:“去给傅侯爷家的那位夫人递个帖子。”
“许久未见,是时候去找她拜会拜会了。”甘郎中眯起眼,想起陈氏,只觉心头阴霾一扫而光,有几分得意地笑了起来,“做了这么久的侯爷夫人,她那总该攒下不少银子,你我路上的细软盘缠,不用发愁了。”
自己赚的钱,哪有抢别人钱来得容易来得快?
自己赚钱,那叫辛苦钱,血汗钱。抢别人钱,那叫天降横财,富贵险中求,是能发家致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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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汀兰院。
甘郎中的帖子一到,陈氏打开看了,见信上说,许久未曾拜会她,要来侯府探望,陈氏一瞧,心中本能的觉得有点不对,甚至有种想要把信烧了,假装没看过的冲动。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甘郎中怎么突然要来看她了?
按照甘郎中以往的行径,陈氏不由得想到了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他们每次见而,不是别人要出血,就是陈氏自个儿出血,陈氏着实被吓出阴影来了。
一旁,小丫鬟却是笑着对陈氏说道:“夫人,没想到这甘郎中竟是一位重情义的人物。”
陈氏愣了一愣:“此话怎说?”
她此时,正虚弱地躺在榻上,身上盖着厚厚一层衾被,脸色苍白,连说句话都带着无比虚弱、蚊蝇般细弱到几乎让人听不到的□□声,瞧上去可怜无比。
丫鬟看了陈氏一眼,说道:“夫人如今病得这么重,虽说老夫人那边不信,但甘郎中是行医之人,许是听说了夫人病重的消息,念着往日来往的情谊,要来给夫人看诊呢。”
陈氏在心里一琢磨,心中本能地提防着甘郎中,但又升起来期冀之感。
虽说如今她手头拮据,但曾经与甘郎中打交道的时候,出手不可谓之不阔绰,为了省事,加之心虚,不想与甘郎中多打交道,只想着快点给钱走人,所以给钱亦是十分爽快。
这甘郎中,恐怕很难遇到像她出手这么爽快的主顾了。
她这病来得着急,又没有及时的诊治,日日拖着耗着,这几日病不仅没见好,反而更加严重了。陈氏实在太难受了,老夫人又不许她请郎中,如今一位郎中来访,自然就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