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头待宰的,无知的羔羊。
“多谢华掌柜美言。”傅莹珠笑笑,“有劳几位掌柜的费心,只是……”
傅莹珠犹豫了犹豫,肃了肃脸色,道:“几位掌柜都是聪明人,我们也别打哑谜似的说话了,我便明明白白地告诉诸位,今年的账本我看过了,几位的营收并不能叫人满意,念在你们为侯府做事那么多年,我不会不给你们机会,但是,侯府不养闲人。”
此言一出,几位掌柜的心立刻沉了下去,面面相觑,有些慌乱了。
听傅莹珠话里的意思,是想要裁人啊。
是他们来晚了吗?没有及时让她满意,所以想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吗?
傅莹珠道:“今日你们能过来向我表忠心,我自然是高兴不已。”
“故而,我虽有换人的意思,可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死太绝,免得伤了和气。”
傅莹珠眼珠一转,又笑道:“这几日我思来想去,想了个办法出来,诸位掌柜要不要听听?”
几位掌柜连忙点头,心里忐忑极了,害怕傅莹珠这把刀落到自己头上来。
傅莹珠语气平缓,在他们眼巴巴的注视下,说道:“我给你们时间,以三个月为期限,计算最后铺子的营收,谁多谁留下,最少的那位,诶……只能对不住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请诸位见谅些。”
“原来是想着直接换人的,可几位掌柜实在是讲义气,倒是让我不忍心了。我年纪小,想不出太好的法子,便只能如此了。”傅莹珠温温柔柔地笑了。
掌柜的会说漂亮的场面话,傅莹珠也会。
实际上,末位淘汰这个办法,她早就想好了。
虽说叫这些掌柜的交出了账本,可他们缠成一团,实在是不好对付。傅莹珠想一个一个地换人,这样能给她自己留出挑选真正做事好、人品也好的掌柜的时间,可又怕换了一个,剩下的掌柜变得不听话,搞坏了铺子的生意,给她惹麻烦。
这种时候,末位淘汰,反而最是合适。
先叫这些掌柜,从绑在一起的利益共同体,变成利益对立的关系,不再同气连枝,共进共退,那也就不用再怕他们联合起来对付她了。
这是黑心资本家倒腾出来的玩意儿,能把人精神整崩溃的竞争制度,傅莹珠就不信他们能坐得住,熬得下。
“几位掌柜觉得,这主意如何?”傅莹珠问道。
华掌柜沉默了,其他掌柜也沉默了。
他们感觉哪里不对,但一时说不上来。
“若是不能接受,那我便只能直接从你们之间选出一个来辞掉了。”傅莹珠面容无辜地说道。
几个掌柜登时一惊,要从比拼实力,到比拼运气了?
这不行,运气是最虚无缥缈的事情,他们才不答应呢!
心里盘算了一下之后,华掌柜率先说道:“大姑娘的这个主意,我可以接受。”
一向是他铺子里的生意最好,傅莹珠若是辞掉业绩最差的那个,他自然是不怕什么的。
可若是不接受,那说不定,今晚他就要被赶走了。
其余掌柜在心里一想,也都应了下来。
他们都觉得,自己铺子营收还可以。哪怕不太可以的,不是还有三个月的期限,可以让他们继续努力吗?
现在不行,不代表日后也不可以。
“我接受。”
“我也接受。”
过三个月看营收,总比今晚就被辞掉要好。
“那便说定了。”知道这些掌柜们的无赖本性,傅莹珠与他们立了字据。
原本几位掌柜是壮志满酬地来,却是脸色灰败、各怀心思地走的。
来时看其他掌柜,那是与自己同一战壕的战友、风雨同舟的家人。走时再看其他掌柜,那便是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的敌人了。
一时间,几位掌柜彼此之间都没了话说。就连目光对上了,也是遮遮掩掩的移开,不敢多看,唯恐对方看出火花来,就要在路上大打一架,伤人伤和气。
离开侯府,几人正要四散归家,却都被华掌柜喊住了。
“诸位。”华掌柜皱着眉头,一番深思熟虑后,说道,“傅大姑娘今日说的,我心里有个破解的法子,能叫我们全都留下来,坐稳掌柜的位置,诸位可想听听?”
有破解的法子?
那当然要听了!
几位掌柜立刻叫上华掌柜上了酒楼,要了好酒好菜,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那所谓破解的法子,到底是什么。
“她说,要将我们中间营利最少的人辞掉。”华掌柜道,“可若是我们几家铺子的营利一样、不多不少呢?”
“到时只能全留下了。”华掌柜笑了,“白纸黑字,契约上也写了,只得辞退营利最少的那个,这契约反倒成了对我们的保护,只要我们营利一样,她便不得以其他由头辞退我们,不然便是不仁不义!”
“我们如今什么都不必做,只需要保持现状便好,把账面都给整平了,营收都是一样的,不必过高,也不能过低,足矣。”
“是啊!”
“好哇!”
“此乃妙计!”
其他几个掌柜听了华掌柜的话,一扫愁云,纷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