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
柏禀愣了下,盯着万漱道:“你养的?”
万漱一脸无辜:“我不能养?”
“你忘了咱大学时怎么过来的吗?”柏禀一脸不可思议:“从仙人掌芦荟到那只从沟里捡回来的小乌龟——你不是养什么什么就死的吗?”
万漱一脸严肃的摇摇头:“我改邪归正了。”
旁边的金庆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拿了块曲奇饼干慢悠悠道:“我今年过年的时候,还跟饼饼猜你们两个什么时候会离婚来着。”
万漱和尹弦对视了一眼,露出无奈的笑容。
“差点真分了。”
柏禀也想到了这么回事,认真道:“你们两发现没有……现在你们两的相处方式,跟辞职之前,完全不一样。”
万尹夫妇在业内颇有几分珠联璧合,论战略设计和市场争夺不输于任何老玩家。
他们年纪轻轻的就能有这样的收获和成就,其实是牺牲了太多东西的。
没有私人生活,没有太多的感情,工作几乎占据了生活的每一秒,连度年假时都要不断地接听电话。
柏禀这几年有金盆洗手的意思,才渐渐地放下生意来把快跑掉的老婆追回来。
像他们这样在名利场上无尽奔波的人,迷失是常有的事情。
柏禀上一次看到这对夫妇的时候,还是在二月的一场会议上面。
万漱穿着笔挺修身的西装,旁边坐着盘着发髻的尹弦。
他们两人的眼睛几乎没有对视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各种报告和签字单里。
哪怕在二十多人的会议上,哪怕他们两人肩并肩的坐着,也不知道是西装的气调太冷,还是他们连杯子都遥遥相对,那种疏离而无情感的工作状态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当时他就隐约觉得,这两个老朋友的婚姻出问题了。
“可现在……你们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笑的时候会下意识地看对方的眼睛。”金庆儿端着小瓷杯道:“总算是找回点人味儿来了。”
万漱垂眸摸了摸尹弦的头,神情里露出几分歉疚来。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尹弦回过神来:“我跟漱漱,真是一次游乐场都没去过。”
他们两是通过猎头挖角认识的,之后相识的几年里也是最熟悉的战友,共同在各种商业项目里进退厮杀。
直到有一天,总裁先生在给她另一份回执单的时候,随手推了个丝绒小盒子过来。
“我问过你的秘书了,她说你今天下午三点有空。”
他推了一下金丝眼镜,白皙的皮肤依旧没什么血色。
那声音清冷干净,带着几分笑意。
“既然有空,就去把婚结了吧。”
于是就这么一脸懵比的真去结婚了。
还没等度完蜜月,公司那边碰见对头来抢生意,两人连到底要不要养小崽子这件事都没想好,就一起坐飞机回了时都。
他们甚至在回去的路上都没时间亲吻对方,一块跟抱佛脚准备考试的学生一样对着数据和表单,想一想也真是古板到了极点。
后来的婚姻,没有假期,没有独处,甚至没有几天在同居。
结婚前,尹弦一度列了个情侣必做清单,试图一项项解决掉。
然后情侣必做,变成了夫妇必做清单——再然后就搁在楼上书房里吃灰了。
生活里,更多的是工作,会议,会议,工作。
那三年里,他们好像只是有婚姻关系的同事而已。
“那感情好,你们两来我这做生意,还能体验下包场逛游乐园的VVIP金卡待遇。”柏禀挑眉道:“我就不收你们两门票钱了。”
“下周六吧。”尹弦低头看手机确认了下时间,随口道:“不用包场,就保持营业状态——我再带几个伙计去。”
万漱撑着下巴看着她,慢悠悠问道:“带几个?”
这次要改造的是游乐场,工程要大一点。
尹弦想了半天,开口道:“三个。”
聚荣会餐厅这边,张老板在喝着茶数钱。
这年代钱都存在银行账户里了,也真没几个钱能数。
但是看着这一厅的客人来来往往,看见餐厅外头排了两列的队伍,那确实心里美的慌。
他们为了留住这些客人,各种桌游卡牌小点心全都招呼上了,还买了好些把椅子。
这餐厅的生意一好,就跟家里突然添了仨孩子似的,什么东西都要置办。
装骨头的镀银碟买了四五摞,还又招了好些个服务员,各个合作的供货商眼瞅着吞吐量这么大,价格又打了个相当漂亮的折扣。
光是这餐厅里每天消耗的餐巾纸,都够垫成一屋子的地毯。
张大舅舅在这喝着茶视察着生意,尹弦晃着钥匙就溜达过来了。
她现在看起来越来越像个悠闲放松的女青年,从前那种自束严厉的高管感早就崩的干干净净。
“哟,小万不过来喝茶?”张璠朝她晃了晃手:“我这儿准备了普洱茶团,品相可漂亮了。”
“他还在花房里养芍药——我就喝点淡口的,晚上还想早点睡。”尹弦坐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