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犹豫着要不要请谢迟晋进来。
思忖再三,她最后还是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去前面迎接。
毕竟谢迟晋刚帮了她的忙,总不能他的鸟飞来她家里,她都要拦着不让他进来捉吧?这样像是过河拆桥了一般,实在说不过去。
况且,若是金子飞到了旁人家里,她也会心焦不安,急着把它带回去。
来到前院,跟上次一样,看到了等在花厅里的谢迟晋。
见她过来,谢迟晋正欲道明来意,还未开口,就听秦凝问道:“将军还是来找鸟的吧?”
他身后的下人提着空荡荡的鸟笼,已经说明了一切。
谢迟晋微微颔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是。”
“它又跑到了我院子里,将军随我过来吧。”秦凝却避开了他的视线,淡声道。
之后,她领着谢迟晋去了她的院子。
本以为会像上次一样,谢迟晋一出现,他的鸟就会自动飞回笼子里。
可这次两只鸟儿在天上忽上忽下地飞着,时不时停在假山顶端,或是花枝梢头,怎么都不肯回来。秦凝喊了几声金子,它也只是回来绕着她啾啾叫了两声,便又回到半空中跟另一只鸟儿玩去了。
秦凝无奈,只得耐心等它们玩累了下来。
总不能让客人就这么站在院子里等,秦凝吩咐人在树下遮阴处摆了茶桌和圈椅,请谢迟晋坐下,又让人替他看茶。
“怕是要劳烦谢将军多等一会儿了。若是将军还有事,可以让下人替您在这里等。”
“无事,我等得起。”谢迟晋懒懒地坐进椅子里,不在意地道。
虽说他们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可跟谢迟晋待在同一方天地,秦凝还是不自觉地紧张,坐立难安。
她不停在心里期盼着,金子快些玩累了下来,好让另一只鸟也跟着它飞回来。
可金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那只鸟儿出奇的兴奋,玩了那么久都不嫌累。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中,为了不显得怠慢,秦凝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谢迟晋说话:“将军这只鸟,是从何处得来的?”
“偶然救下的。”
秦凝点了点头,看向他,“那它可有名字?”
谢迟晋正准备喝茶,闻言,沉静的视线回望向她,“有的。”
“叫什么?”秦凝随口问。
谢迟晋轻晃了下手中的白瓷茶盏,低声答:“银子。”
秦凝眸光闪了闪,指尖不自觉收紧。
一只叫金子,一只叫银子?
听起来……像是一对。
秦凝默默收回视线,看向半空中两只缠绵盘旋的鸟儿,心下涌起几分复杂。
金子当时就是他救下的鸟,后来送给了她。
难不成,谢迟晋当初救下的鸟是一对?然后把其中一只送给了她,另一只他自己养着?
可就算是一对鸟儿,谢家和秦家离得这么远,若没有外力,那只鸟也很难找到这里。
秦凝心不在焉地捧着茶杯,清丽的眉心渐渐拢起,若有所思的模样。
从那次之后,每当秦家只剩秦凝一人在家时,银子都会准时到访。
看到自己院子里多了只鸟儿,秦凝便知道,谢迟晋很快就会上门。
次数多了,她就算再傻,也能看得出来他是故意的。
故意放银子出来,让银子飞到她院子里,然后他再借口找鸟上门——来找她。
谢迟晋在试探地向她靠近,这一点秦凝能感觉得出来。
秦凝起初还能跟他保持客气疏离的距离,可随着谢迟晋找来的次数越来越多,她心中的不自在就愈盛。
这日,爹娘从外面回来,把她叫了过去,问的正是谢迟晋的事。
“玉珰,迟晋怎么总往我们家里跑?他不会是……”
父亲话没说完,但秦凝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毕竟他们曾经有过一段情,谢迟晋总往府上跑,还专挑其他人都不在家的时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为的是什么。
秦母握住她的手,“珰儿,你是怎么想的?可对他还有意?你不必顾忌其他,心里如何想的,便如何跟爹娘说。”
他们做父母的人眼中,谢迟晋是个不错的人,这么些年对珰儿的感情都没变,足见是个重情重义的。
如今珰儿既然已经和离,若她想跟谢迟晋重修旧好,他们自然不会有意见。但若是珰儿无意,他们也不会逼迫她。
秦凝低垂下头,嗓音柔婉地道:“女儿只想留在家中尽孝,没有别的打算。”
秦父秦母对视了眼,秦母叹了口气,笑着继续道:“你想留在家里,爹娘就养你一辈子。若是哪日你改了主意,我们也不会拘着你。”
“嗯。”秦凝闷闷地点头。
晚上,秦苍柏特意过来了一趟,询问秦凝的意思。
他知道秦凝跟吴不思的关系早就冷淡了,所以过来多问了一遍。
秦凝跟白天在父母面前的回答一样,说自己暂时无意考虑这些。
得知了秦凝的意愿,秦家父母和兄长无事尽量不出门,就算要出门,也会尽量交错开,不留秦凝一个人在家。
那只叫“银子”的鸟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