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遍地是火。
阴藤被燎的一直在“我藤!藤他藤的!”,拼命顺着扶玉阙的手臂往他脑袋上爬,最后甚至盘成一个圈窝在那漆黑的发上,被吓得开了一簇簇的花。
扶玉阙:“……”
好在扶玉阙是个沉默寡言的,否则但凡换个人都得骂阴藤一顿。
“来的可真快!”阴藤骂骂咧咧,“你说他是为杀金乌,还是给玉秋夺灵丹啊?这么火急火燎的。”
扶玉阙说:“金乌。”
阴藤:“也是。”
虽然乐圣草草和他们说了仙尊和扶玉秋认识,但是堂堂九重天仙尊,怎么可能为了一棵草这么费心吧啦。
阴藤也没抱太大希望,拽了扶玉阙的头发两下,道:“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好像没啥事儿干了,走,看戏去?”
“不。”扶玉阙,“魔族圣女。”
“呵。”阴藤阴阳怪气道,“你什么时候和她搞一起去了,那女人一看就不好惹。”
扶玉阙在遍地焦土和凤凰火中朝着远处已经被凤殃焚毁大半的魔族大殿而去,漠然道:“没搞。”
阴藤说:“你再这样说话,我就打死你了啊。”
扶玉阙:“……”
魔族大殿的门都被焚毁了,凤凰火正疯狂吞噬,也不知道凤殃到底哪来的这么多火焰,几乎把偌大魔族都遍布了。
扶玉阙看也不看地朝旁边一抬手,正要冲来的一个魔族瞬间倒下,浑身皆泛起乌紫的毒烟,瞬间化为一碰血水和碎骨。
阴藤胃口大开,正要冲过去啃,就被扶玉阙一把薅住。
“别乱跑,魔族太热又无水,你待久了会死。”
阴藤只好不情不愿地盘在扶玉阙手腕上,等着看戏。
扶玉阙看了看地面的焦土,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面无表情走进魔族的大殿。
有过几面之缘的魔族圣女正慢条斯理地摆弄着十指上的蔻丹,听到动静微微一抬眸,瞧见是扶玉阙,她勾唇一笑,明艳至极。
“哟,贵客来临,有失远迎啊。”
扶玉阙微微一垂手,浓烈的毒烟缓慢从指尖溢出。
“魔族,同金乌勾结?”
魔族圣女懒洋洋绕着头发,闻言大笑:“勾结?何必说得如此难听,金乌想要夺舍凤凰,我就帮他呗——啧,听外面的动静,他们应该马上要打起来了吧。”
扶玉阙皱眉。
夺舍凤凰?
圣女脑子似乎有点疯,听到动静越大笑得越欢快:“打起来好啊,魔族这般像炼狱,我们全都死在这里好了。”
扶玉阙身上的毒烟一顿。
“不过你不同。”圣女艳红的蔻丹轻轻一点扶玉阙,带着点温柔的暧昧,“你救过我一次,我许你今日离开魔族。”
扶玉阙还没说话,圣女笑吟吟道:“虽然当时的毒是我自己下的,悬赏令也是我去布的。”
扶玉阙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对了。
他本以为这魔族圣女是金乌的手下,此时看来她似乎毫无生志,还想魔族连同金乌凤凰一起下地狱。
未免有点疯过头了。
魔族是唯一一处连太阳都不照落之处,又因那巨大的岩浆湖,常年燥热而黑暗。
百年前九只金乌与日争辉时,更是有无数炎火雨落在魔族,更将此地变成遍地焦土的炼狱。
魔族向来遵循天性,处处皆是自相残杀、遍地尸骨,在这等脏污之处,魔族圣女自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她懒洋洋地横坐在巨大的骷髅座椅上,腰身卡在扶手上,双膝落在另一边的扶手,就这样晃荡着双腿,仰着头看着头顶的雕花玉柱,哼着不知名的歌,好似是魔族的歌谣,古怪又带着莫名的凄凉。
扶玉阙低头看了看阴藤。
阴藤说:“总觉得很古怪——弄死她!”
扶玉阙:“……”
正在这时,魔族漆黑的天边像是笼罩了一层透明结界似的,一点点顺着以魔族圣女为中心之处合拢。
扶玉阙瞳孔剧缩,霍然起身,身上毒烟凝成张牙舞爪的利刃,凶悍朝魔族圣女劈下。
阴藤猝不及防,差点被扶玉阙的冲势给甩出去,急忙扒稳了。
魔族圣女从腰间一抹,一把长鞭跃然手中,“啪”的一声,连长鞭残影都未瞧见,就见扶玉阙的毒烟瞬间被击散。
“虽然我想死……”圣女呢喃道,“可不想这般死啊。”
话音刚落,扶玉阙面如沉水,将阴藤从自己手中撸下去,看也不看地随手一扔,整个人如离弦的箭猛地朝那持着长鞭的女人冲去。
阴藤根本反应不过来,整个身子还保持着手镯的模样,落在地上转了好几圈,差点把自己给转晕。
他骂骂咧咧地变成巨大的藤蔓,只是随意一瞧,顿时觉得扶玉阙把自己扔出来是对的。
魔族圣女毫不留情,长鞭破空,宛如雷霆万钧。
扶玉阙的毒烟被长鞭一一击散,转瞬又无穷无尽地出现,将两人身影包裹其中,只能瞧见若隐若现的残影。
这要是阴藤在中间,不知道是被毒死还是被抽死。
阴藤赶忙找了个角落里苟着,暗戳戳看好戏。
恰在此时,乐圣堪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