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结界不管用,为何让他轻易出去?!”
扶白鹤失魂落魄任由他谩骂,听到这句眼瞳轻轻一动,迷茫看了他半天,突然伸手一掌将人重重拍开。
“滚开!”扶白鹤再也忍不住,霍然起身,厉声道,“怪我的结界不管用?那你想如何?!打个锁链将他锁在闻幽谷,至死都出不去?你到底是在保护他,还是囚禁他?!”
扶玉阙浑身都在发抖:“他死了,他还是死了……”
“对。”扶白鹤面无表情地理了理凌乱的衣衫,整个人反常的平静,漠然道,“若他像你我一样,是致死的毒草、无用的废物,也不必遭受这些。”
扶玉阙冷冷看他。
扶白鹤冷漠无情地道:“你总是瞒着他,让他对人类产生侥幸。”
“否则?”扶玉阙面无表情,“告诉他大哥也是死于人类之手,让他整日担心受怕?”
扶白鹤冷笑:“你以为他不知道?那时他虽刚生神智,指不定瞧见了,就算瞒着又有何用?”
扶玉阙冷冷和他对视半天,大概是觉得和他说不通,只留下一句。
“玉秋死了,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说罢,他转身便走。
自那之后,两人再也未见过。
扶玉阙最后那句话像是压在两人心口的大山,让他们全都喘息不过来。
可明明两人谁都没有错。
随着禁制的破碎,一直萦绕心间多年的心结好像也悄然松动。
春风拂来,化为潺潺流水。
终于解开。
扶玉秋并没感觉到扶白鹤在想什么,已经收拾好情绪追上来,高高兴兴道:“我终于回来了!”
扶白鹤肩膀微微一抖,似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一回头,又是懒洋洋的笑容。
“进去瞧瞧吧……”
还没说完,扶玉秋已经拉着木镜一路小跑冲了进去,像是归巢的乳燕。
见他欢呼雀跃的模样,扶白鹤笑了出来。
有人说闻幽谷能孕育出两颗幽草,皆是因为此处是天道庇护的福泽之地,灵力馥郁浓厚,甚至不用运转灵丹就能自主吸纳醇厚的灵力。
闻幽谷并不大,但几乎步步一景,哪怕二十多年过去,好像也未变分毫。
遍地琼花玉树,灿烂日光从层层叠叠的树叶缝隙洒下,潺潺流水缓慢流淌而过。
如诗如画。
和扶玉秋梦中殊无二致。
扶玉秋将木镜拽进来后,亢奋的心情丝毫未减,撒丫子地在闻幽谷狂奔。
闻幽谷中除了三棵灵草,还有无数生了神智的灵物,迷迷糊糊被吵闹的欢呼和跑步声吵醒,险些要骂人。
只是定睛一瞧,发现是消失二十多年的扶玉秋回来。
“玉秋?”
“玉秋回来了?!”
扶玉秋忙不迭点头,一路打招呼过去:“嗯嗯玉秋回来啦!”
扶白鹤和扶玉阙并未将扶玉秋魂飞魄散之事告诉它们,那些娇艳的花花草草还以为扶玉秋和扶白鹤、扶玉阙一样,出了趟好远好远的门。
此时终于回家了,全都热络得不行。
“你头发怎么白啦?”
“玉秋啊,你这白叶子可真丑啊!”
“玉秋!”一堆火岩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你终于回来了?爷爷还以为你被人啃叶子了!”
一直被扶玉秋念叨的火岩爷爷高兴地直冒火星子,索性直接催动灵力,将两块小石头冲上天空。
“噼里啪啦”一阵脆响,一朵朵灿烂的焰火直冲云霄。
对扶玉秋来说,自己只是离开了几个月,在闻幽谷根本没有半分疏离,高高兴兴打了一圈招呼,亢奋的心终于缓缓平复下来。
火岩还在放着盛大的烟花,噼里啪啦震耳欲聋。
扶玉秋仰头看着冲上云霄的焰火,这明明是他最爱看的,但此时却满脑子都是活阎罗。
“同流合污……”扶玉秋呢喃,“同流,合污……”
“咻——”
一朵漂亮灿烂的焰火在半空炸开,哪怕是白日也能瞧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凤殃仰头看着远处天边的焰火,在他脚下,一座精致华美的宫殿已拔地而起,凤凰纹在日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遍地焦土的凤凰墟布了龙族的灵雨泽,寸草不生之处终于一点点恢复生机。
凤殃看着隔了这么远也能出现的焰火,眼前突然出现一段断断续续、像是在被火焰一点点灼烧的记忆。
好似也是焰火。
「烟火冲天。
一片废墟的凤凰墟中,身形瘦弱的凤凰奄奄一息蜷缩在乱石中,暴雨倾盆而下。
远处似乎是晴日,天幕的焰火漂亮得令人侧目。
凤凰已经任由生机从身体中流失,余光瞥见暴雨中的灿烂焰火,微微一怔。
他挣扎着仰起头,目不转睛盯着只能看到光芒却听不到丝毫声音的漫天烟火。
“那是什么?”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凤凰茫然地想,已然颓废自暴自弃的心中好似又燃起一簇微弱火苗。
那样漂亮又很温暖的东西……
他想去看一看。」
凤殃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