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口气,朝他伸出一只手。
“过来。”
扶玉秋尴尬道:“有、有外人看着呢。”
扶白鹤不动,手依然抬着。
扶玉秋没办法,只好不情不愿地凑上前,将脑袋撞到扶白鹤掌心,敷衍地蹭了两下。
在木镜和外人面前,扶玉秋感觉自己老脸都丢了,蹭完就要撤,突然被扶白鹤伸手一把拥在怀里。
扶白鹤抱着失而复得的草,微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紧悬的心终于彻底松懈下来。
“下次再敢瞒着我们擅自出去,我打断你的腿。”
对扶玉秋来说,打断“根须”这可不啻于“取你狗命”的威胁了,他忙摇头:“不会了不会了,我准备老死闻幽谷。”
扶白鹤松开他:“走,我送你回去。”
扶玉秋忙不迭点头,颠颠跟着扶白鹤上了灵舟。
昆仑山脉连绵不绝,灵舟缓缓漂浮而起,将扶玉秋惊得一个趔趄,忙不迭抱住扶白鹤的手臂,满脸警惕。
扶白鹤摸他脑袋:“怕高?”
扶玉秋点头。
大概是有之前和凤凰一起坐灵舟的体验,他现在习惯了不少,闭上眼睛催眠自己“这不是在高空不是在高空”,疾跳的心才缓缓安抚下来。
平静心绪后,扶玉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扶玉阙没去找你吗?”
一听到扶玉阙的名字,扶白鹤冷笑一声:“找我?找了啊,听说整个玄烛楼都是我的悬赏令,哪儿能不找啊?”
扶玉秋:“……”
扶玉秋心虚得不行,不敢说那悬赏令是自己发,便跟着附和:“对对对,太过分了叭。”
趴在地上的妖族族主开口了:“灵雨泽大比时,好像的确有人寻你,但炎火雨落后,便没消息了,许是死了吧。”
扶白鹤当即抚掌大笑:“死了好啊,妙啊。”
扶玉秋:“……”
扶玉秋不满地戳他:“我得先去玄烛楼一趟。”
“去那儿干嘛?”扶白鹤懒洋洋地绕着扶玉秋的一绺白发,漫不经心道,“生死有命,你去不去都改变不了什么。”
“扶白鹤!”
扶白鹤“啧”了一声,勉强道:“行吧——那若见了他,你得站在我这边。”
扶玉秋敷衍:“到时候看吧。”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扶白鹤道,“然后我们打起来时你扭头就帮他去了。”
扶玉秋振振有词:“我没帮他,我是去帮那个护草铃。你知道那个铃铛有多好看吗,挂我身上就没鸟叨我了,你把它打碎了怎么办?”
“……”扶白鹤幽幽道,“玉啾,你现在已是鸟了。”
扶玉啾:“……”
扶玉秋顿时伤心涌上心头,怒气啾啾:“都怪那个凤北河啊啊啊!我刚才早知道就去折磨他一顿的!”
扶白鹤觉得扶玉秋啾来啾去挺可爱的,抬手勾了勾他下巴,道:“你现在的壳子原形倒是玉雪可爱,那九重天仙尊是喜欢揉鸟雀才会对你这般特殊吗?”
扶玉秋瞪他。
变成白雀、活阎罗……
一句话戳到扶玉秋两个伤心事,扶白鹤也很有能耐了。
灵舟飞行极快,不过半日便到达浮筠州。
扶玉秋急急忙忙跳下灵舟,不管不顾地冲进了玄烛楼。
“扶玉阙呢扶玉阙呢?!”
扶玉阙并非是不守信用的人,他已答应扶玉秋会去寻扶白鹤,就算这事再令他讨厌,也不至于半路没了消息。
许是真的出事了。
扶白鹤懒洋洋坐在灵舟上往下看去,手随意地在一匣子小玩意儿里翻找,似乎在找好玩的东西能哄扶玉秋,让他和扶玉阙打起来后能站在自己这边。
灵舟离地面有些高,被忽视的木镜想跟着扶玉秋,小脸苍白,小心翼翼扒着边缘往下蹦。
只是木镜好不容易克服困难终于平安落地,却见扶玉秋又风似的从玄烛楼冲出来,轻轻一跃就跳上了灵舟。
木镜:“……”
扶玉秋对扶白鹤急急道:“他好像一直没回来……”
扶白鹤当即将匣子一阖,轻而易举下了定论:“别问了,肯定死了。”
扶玉秋:“……”
扶玉秋幽幽瞪他:“……据说是去了魔族。”
***
魔族,炎海。
无数魔族身上挂着骷髅,幕天席地交.媾者比比皆是,扶玉阙走在路上,简直没眼看。
好在他冷漠惯了,就算内心再波涛汹涌,面上依然不显露分毫。
扶玉阙手指轻轻抚摸手腕上漆黑的“手镯”,低声道:“确定?”
“你不信我,做什么要跟上来?”阴藤当即就要骂人,“藤藤的!我可在那狗东西身上下了藤引,绝不会有错!”
扶玉阙道:“可人在妖族。”
“那只大尾巴鸟虽然在妖族被重伤,可他身体里的那抹金色的玩意儿逃了。不管这两个东西是共生还是寄生,肯定都是一块算计小草的鳖孙!”阴藤还在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多废话啊?!一路上嘚啵嘚啵的,比草还烦!”
扶玉阙:“……”
第一次有人说他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