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真的听一千次都无法让人信服。
“没什么想不想。”
好像每次说到翅膀,凤凰都会变得异样淡漠。
扶玉秋回想起之前凤凰说自己被折断翅膀还要强迫飞,顿时“嘶”了一声,暗骂活阎罗残忍无情,把凤凰害得对飞都有心理阴影了。
扶玉秋转移话题,怒气啾啾:“活阎罗真的不是什么好啾,你别再被他骗了。”
凤凰:“……”
怎么突然又骂起来了?
“他折磨你的事先按下不表,就说我这个壳子……”扶玉秋抬手伸了伸五指,被骨节分明的手丑得差点窒息,痛苦地说,“我原先灵丹除了不听话点,可好用了。但我在他那寝殿待了一晚,一觉醒来就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凤凰沉默。
“他定是对我的灵丹动了手脚。”扶玉秋向来爱用最深的恶意去揣度活阎罗,“你说活阎罗会不会丧心病狂到把枯荣往我灵丹里放吧?”
凤凰幽幽看他,似乎不想搭理他。
扶玉秋说几句话的功夫,身形又变回白雀。
他情绪来得快去得快,忙高高兴兴“哇哎”一声,扑腾着翅膀扑到凤凰的绒羽里埋着。
一来二去,凤凰差不多习惯这白团子总往他怀里扑,但刚才白雀突然变成人形将他压得够呛,凤凰金瞳微闪,一股白雾似的灵力缓缓钻入扶玉秋内府。
扶玉秋毫无防备,扬着脑袋问:“凤凰传承你既没用,那放在哪里了?活阎罗不会再要回去吧?”
凤凰淡淡道:“被我藏在翎羽中。”
扶玉秋好奇地探脑袋往凤凰身上看了看,隐约瞧见层叠飞羽那似乎有微弱的光芒:“活阎罗没发现吗?”
“……”凤凰面不改色,“他很少来凤凰殿。”
扶玉秋这才放下心来,反复叮嘱:“那你可藏好啊,万一那天用到了呢。”
凤凰点头。
许是在吃人的九重天有同病相怜的“同伴”,扶玉秋对凤凰有种莫名的依赖,他宣泄心中的委屈后,便开始沿着阵法绕着圈地看。
凤凰问:“在看什么?”
“看看这阵法是怎么运作的。”扶玉秋煞有其事地说,“要是能解开就好了。”
凤凰无声叹了一口气。
这阵法平日里根本无用,不运转的情况下只是瞧着唬人的“壁花”。
但扶玉秋明显将“活阎罗”想象得十分丧心病狂,以为这“束缚”阵法只对凤凰管用,像是小汤圆似的在偌大阵法中滚来滚去,十分认真。
凤凰也不阻止,视线跟着“汤圆”移来移去。
就在这时,一片云悄无声息飞到凤凰耳边。
里面传来云归压低的声音。
“尊上,北河少尊请令入九重天,说是下界仙盟之事。”
凤凰眸光都没动,依然看着扶玉秋在阵法边缘滚着跑,淡淡传音。
“嗯,让他进来,在大殿候着。”
云正要散去,盯着扶玉秋的凤凰突然又加了句。
“跪着候。”
“……”云归噎了一下,讷讷道,“是。”
云雾散去。
扶玉秋还在看阵法。
他兄长常年在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驱使灵兽给他带来一堆外界的小玩意儿,其中也有几本阵法的古籍,据说三界难寻,无数修符阵的修士争得头破血流。
——也不知他兄长哪来的本事,直接夹杂几本杂书里,连带着几串糖葫芦送到闻幽谷。
扶玉秋并不多那书的珍贵,只在无聊的时候翻过几页就扔了,也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窝着。
沿着阵法跑了好几圈,扶玉秋都要累得吐舌头了也没看出个一二三来,只好怂哒哒地跑回去。
凤凰问:“看出来什么名堂吗?”
“唔,大概吧。”扶玉秋不想让凤凰觉得自己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小废物,闷啾一声掩饰尴尬,“是个好厉害的阵法,专门为了困住凤凰的呢。”
凤凰:“……”
扶玉秋心虚得不行,大概是察觉到凤凰不信,硬着头皮说:“山、山是纯阳之气,水是纯阴,阵眼在艮,大煞大阴之气恰好能镇压你身上的凤凰火。”
凤凰:“…………”
如果不是凤凰精通阵法,他就信了这番胡言乱语。
但扶玉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似乎莫名戳中凤凰石头似的心,他没忍住,突然轻轻笑了出来。
这一笑并非平日里像是面具般的伪装笑容,反而带着些温暖的忍俊不禁,冰冷的金瞳像是融化开的萤火。
扶玉秋此时若是人形,心虚的红晕甚至能从脸颊烧到足尖。
他差点把脑袋垂到心口的绒毛里,爪子不安分地蜷缩两下,讷讷道:“我……我说错了?”
“没错,应该就是如此。”凤凰笑意不减,“怪不得我在这个阵法里,总觉得像是被什么压制了。”
扶玉秋一喜,忙抬着头,像是卖乖似的啾啾道:“是吧是吧,活阎罗其心可诛!”
凤凰:“……对,其心可诛。”
“太恶毒了!”
“嗯,恶毒至极。”
扶玉秋喋喋不休用那蹩脚的骂人词汇颠来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