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发软地靠在冰凉的醴泉玉璧,神智昏沉也隐约感觉到外界的触碰。
他感觉有水凌空淋在自己身,脚也被微凉的水包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裹挟着他,扶玉秋不自觉发出满足的哼唧。
一会,一只手轻轻环住他,轻柔地想将他从水中抱出来。
扶玉秋迷迷瞪瞪,隐约感觉到“根须”逐渐远离水,当即不受控制地蹬了两下水。
“啾……”他委委屈屈地哼唧,“水。”
瓷白如雪的脚扑腾着拍打醴泉清澈的水,溅起雾气似的水花。
有人在耳边轻笑一:“好,你水。”
扶玉秋又被哄骗了,乖乖泄了腿的力。
可下一刻,带着霜雾气息的宽松外袍裹住他纤细的身体,脚彻底脱离了水面。
又被骗了。
扶玉秋差点呜咽着哭出来。
仙尊面不改色地将扶玉秋从从醴泉抱出。
两人衣摆交叠,乌黑和雪白的发缠在一起。
回到寝殿,方才因扶玉秋灵力损坏的摆件换新物,床榻焕然一新。
扶玉秋晕晕乎乎经忘记了刚才的气,被轻柔放在榻还啾啾两,微微翻身,将小腿蜷着,想藏起来。
——他对脚裸露在外十分畏惧,当鸟时也恨不得埋到土里去,好在白雀绒毛厚,能让他将爪子缩着藏在绒毛里,勉强有点安全感。
只此时他还未意识到自己变了最讨厌的人形,能想蜷缩着爪子往绒毛里缩,但蹬了半天都触到熟悉的羽毛。
扶玉秋烦躁得呜咽一,纤细的足尖拼命在雪白锦被蹬出一褶皱,去寻找丢失的绒毛。
“呜……”
很快,锦被覆盖在少年单薄纤秀的身体。
扶玉秋睡得朦朦胧胧,还挣扎着用手指生疏地将锦被绕在蜷缩的小腿。
一圈又一圈。
直到感觉小腿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他心满意足地“啾啾”两,抱着双臂沉沉睡去。
仙尊坐在榻边垂眸看着少年一系列稚嫩生涩的作,不知怎么,心中涌现出难得的愉悦。
他轻轻笑了起来,伸出五指将扶玉秋铺了满床的雪发握了一绺在掌心。
鹓雏族,南禺山。
明南化为鹓雏,展翅飞过大泽外汀。
水中兰草随风摇摆,似迎他归来。
鹓雏一族世代相传的灵镜放置在外汀最中央的井中,守护者无数。
明南落到外汀,化为人形,看也不看地就往里走。
看守水镜之人肃然拦他:“站住,无鹓雏族主之令,任何人不准靠近水镜。”
“放肆。”明南脸的伤然消失,他依然那副高高在的司尊气势,挑眉倨傲,“我你也敢拦,不狗命了吗?!”
看守两人面面相觑。
“滚开。”明南一脚踹开拦他那人,狂妄地留下一句,“若族主过问,你就让他去九重天找尊问责。”
两人脸色一白。
九重天那位无至尊喜怒无常,只偏爱鹓雏司尊明南。
若明南随便一句话往九重天告一状,怕整个鹓雏族都惨遭灭顶之灾。
看守者面面相觑,最终还有一人飞快离开外汀,前去寻鹓雏族主。
么一会功夫,明南畅通无阻地进入外汀幽潭中。
鹓雏族的水镜安置在千年照面井中,旁边一棵古柞树遮天蔽日,冠如华盖。
青苔遍布满地,枯藤爬刻有古朴纹样的古井,明南沉着脸走过去,抬手抓了一把石子随意丢进古井中。
很快,照面井微微一闪,像回应。
明南:“仙尊变数,转世之人,何在?”
古井荡起层层波纹,水面缓缓浮现一段画面。
「凡世,凤凰墟。
刻满无数法阵符纹的大殿中,床幔被风吹得如轻薄云雾四散开。
白衣仙尊像拥抱一件失复得、脆弱易碎的珍宝,温热的手一点点抚摸着怀里人的长发。
“就在儿。”他喃喃,“不去我看不到的地方。”
怀里的人轻轻了,隐约传来锁链轻撞的音。」
锁链震在明南耳畔。
他怔怔看着,甚至怀疑水镜中的仙尊被人夺舍的。
从有人见过仙尊会有么温柔的神色,他那样患得患失、虔诚又无措,就好像那人让他付出生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就地自戕。
喜怒无常毫无怜悯之心的疯子,有朝一日也会爱什么人吗?
恰在此时,鹓雏族主闻言带着人急匆匆赶来,他年,见到明南毫无敬畏地站在水镜前,差点晕过去。
“大逆不啊……”鹓雏族主气得浑身发抖,“可圣物,你竟敢……”
明南冷冷看他一眼,根不屑同他们说话,转身化为鹓雏飞身离开。
仙尊所寻的转世之人并不确定在何处。
但水镜预知,终有一日两人会重逢。
明南从流离云梯,打算前往九重天。
但还未进符阵,就见凤北河长身玉立,正在九根白玉柱旁等他,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过来。
明南漠然:“想杀白雀,自己手,别来烦我。”
凤北河抬手挥出一灵力,将明南的障眼法打破,露出还未愈合的伤。
凤北河将那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