鹓雏火焰依悬在半空,像是冻结似的。
周遭云雾萦绕,隐约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明南的视角可以看到绣着凤凰暗纹的衣摆层层叠叠如连绵不绝的云,走动间将雾气扫拂到两边。
仙尊缓步从云中而来,一步步像是重钟似的撞在明南紧颤的心口。
最后,他停在明南面前,温柔的声音传来:“抬起头来。”
凤凰威压未消散,明南几乎要趴到地上,听到这句话只能用尽所有力气,浑身发抖地双撑地,温顺地仰起头来。
仙尊微微俯下身,伸摸摸明南沾满血迹的脸,似乎可惜地道:“怎伤到呢?多漂亮的一张脸。”
明南喃喃道:“尊上……”
话音刚落,仙尊轻柔抚摸他脸颊的猛地下移,冷漠地掐住扬起的修长脖颈。
明南瞬间失声,惊恐看他。
“我不是还勉强活着吗?”仙尊笑着说,“九重天之事,何需要你越俎代庖?”
这些,明南无论闯出什祸,仙尊从来都会纵容他。
但这是第一次……
他从这温柔的白衣仙尊身上,感受到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真的会杀自己!
明南甚至不道自己做错什。
只是因为那只白雀吗?
可明面上,自己只是为帮助仙尊拿回盗走的凤凰传承而已。
退一万步讲,就算仙尊重视那只白雀,刚才那些鹓雏火根本未伤到他一根毫毛。
他为什想杀自己?
明南浑身发软,挣扎着张口,妄图引起仙尊怜惜。
“我……我兄长……”
仙尊淡淡道:“你兄长?对,他的确救过我。”
明南眼中浮现些许希望。
“我涅盘过,对当之事记得不是太清,但情感仍在。”
仙尊依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模,像是怀念当:“我自幼朱雀仙尊囚在凤凰墟,成后,他又妄图将我带到九重天殉金乌。”
明南不他要说什,茫看他。
“多悲惨啊。”仙尊柔声说,“这悲惨又无趣的人生,要是突有个人不顾性命,将我救出地狱,我必定满心欢喜、感动、温暖,将其视为神明,恨不得为他奉上所有,对吗?”
明南打个寒颤。
仙尊突又笑起来,那双金瞳不何酝酿起猩红的云雾。
“可说来也怪,明明那是用性命救我的‘神明’,为什我每次想起你兄长……”
那只好像只会抚箜篌的修长五指一点点用力,仙尊近乎愉悦地看着明南的脸色越来越白,神情越来越邪嵬,恍如黄泉地狱的森罗鬼刹。
“……为什我一想起他,心中涌出的,却是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的杀意呢?”
明南的瞳孔缓缓涣散,耳膜好像有鼓在急急地敲击。
仙尊这次……是真的想要置他于死地。
明南一直以为自己是靠着哥哥才仙尊纵容这久,但现在他终于明白。
自己的兄长当或许未救仙尊,相反还得罪他。
外界相传,鹓雏族受仙尊庇护,鸡犬升天,但此看来,却非如此。
鹓雏族三族没什别,也只是仙尊打发间的玩物。
仙尊对他的感情,也不是爱护、纵容,甚至如他所说,自己只是一件漂亮的花瓶。
他疯到连朱雀神君都能杀,更何况轻飘飘打碎一只花瓶呢。
明南眼瞳涣散,逼出来的热泪缓缓从眼尾流下。
突间,钳在明南脖颈的猛地移开,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中,让死里逃生的明南撕心裂肺地咳出来。
他虚弱地抬头看去。
刚才还在发疯的仙尊不察觉道什,快步走到那奄奄一息的白雀面前,动作轻柔地将他捧在掌心。
白雀已昏睡过去,但身上除有些灰尘,无外伤。
仙尊眉头紧皱,略一查探,发现那经脉中的灵力却是乱七八糟,像是有什东西正在迅速消耗他的生机。
“云归。”
云归转瞬出现:“是。”
“去雪鹿族。”仙尊冷冷道,“请雪鹿族主前来九重天。”
云归已经习惯仙尊对这只白雀的特殊对待,二话不说飞身化为巨龙离开。
仙尊将白雀捧在怀里,回头冰冷看明南一眼。
那神色,是切切实实的杀意。
仙尊一直把自恃鹓雏少族主的救命之恩为依仗的鹓雏一族当乐子瞧,似乎想道他们那些人到底能做出多可笑的事。
而如他所想,鹓雏族对仙尊的底线一碰碰。
明南也不为何彻底得罪他,让他终于腻这场玩闹。
明南浑身都在发抖,察觉到仙尊像是在看一死物的眼神,艰难道:“尊上……”
凤凰火腾地凭空烧起来,将明南彻底包裹住。
这一次火焰非只是焚烧衣袍或头发,直接毫不留情往骨血中钻。
明南惨叫一声,在火中拼命挣扎,几近濒死的恐惧让他痛苦不已,隐约瞧见仙尊转身就走,眼瞳突微微睁大,尖利道:“您……啊!他……转世!”
仙尊脚步一顿,神色变得可怕至极:“什?”
凤凰火倏地熄灭。
仙尊重新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