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硬杠，那便是替天行道的义气之举，因果轮回，那个种族自然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反正这世上的一切事情在见惯了各种骚操作的大道眼里一点都不新鲜，完善的因果循环能和生态循环一样维持这个世界，正如环境学家们不希望人类过分影响本来很正常的生态一样，大道也不希望天道和道祖在不必要的事情上插手。

这就是所谓“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

鸿钧叹了口气：“弟子明白了。”

那支笔似乎是很满意地点了点，接着就慢慢写：“如此，量劫之内，闭紫霄宫。”

这是大道的命令。

这行字写完，那支笔直接摔到了火盆里，明摆着不想再给鸿钧和女娲的一字半句辩解的机会。

道祖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巫族，人族，那都……”特别违心地开口，“您已有裁断，那便罢了，可弟子尚有门人在外，闭宫实难从命，弟子恳请您，至少……至少让弟子把凤羽接回来吧。”

祝祷结束，道祖再拿起了那茭杯。

哭杯。

不可，说闭宫就是闭宫，凤羽既已入凡尘，已惹因果，这便是她的劫难，渡了劫是机缘，渡不了劫也是她该受的结果。

道祖脸色白了白，身形也晃了晃。

道祖在这个时候还记得小凰凰，女娲固然诧异，但同时也不能说不感动，可看到那一个哭杯……女娲心里觉得，凰凰这波，怕是凉了。

凰凰有没有可能渡过这个劫？

——她是正面得罪了巫族的，妖族愿意为了她和巫族翻脸可能都还好，要是妖族权衡了一下不再庇护她，她必死无疑。

时也，命也。

但女娲却万万没想到，道祖对着那个哭杯沉默了半晌之后，起身，再次对着那个牌位三跪九叩，祝祷一番，再掷。

道祖这是铁了心要救凰凰。

人族巫族那都牵涉面太广，救是救不得了，可凰凰不过是已经被制裁过的凤族遗孤，留她一条性命，又能影响什么呢？

量劫在即，怎么着也要把小凰凰捞回紫霄宫，不然她凶多吉少。

但一掷之下，还是哭杯。

且此时后殿之内威压顿起，今天已经给了很多指示的大道似乎不满意鸿钧这般的胡搅蛮缠。

但道祖仍是不甘心，顶着威压再起身，接着便被威压压得喉头一甜。

道祖不为所动，再拜，再掷。

哭杯。

再拜，再掷。

哭杯。

再拜，再掷。

……

……

……

女娲都看待了。

道祖确实情深义重，哪怕凰凰只是一个侍奉他几百年的小丫头，道祖都愿意用心至此。

不过不管怎样。

女娲咬咬牙，顶着威压起身跟着道祖一并拜了下去——道祖是要护着他早就视如己出的小丫头，而对于女娲娘娘来说……且不说凤凰当年在人族面前给她当坐骑解了她的尴尬，就说此次凤凰本也应该在紫霄宫内不沾染量劫，但却因为她来紫霄宫，才被道祖派去人间处理此事，女娲总不能袖手旁观。

师徒二人恳求了大道许久。

许久，道祖终于掷出了一个圣杯，与圣杯一同落下的，是一枚小小的令牌。

这是大道破例允凰凰回来的意思，道祖的心神也为之一松，随后嘴角直接溢出一缕血来，他却一点都不在意，只慢慢拿起了那枚能让凰凰回来的令牌。

道祖在原地跪坐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死死捏着大道赐下的那枚令牌，指肚发白尤不自知，一时间竟觉得……后怕。

他都不敢想，若那天天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小凤凰就这么回不来了，今后这紫霄宫该是何种光景，何等寂寥。

半晌，鸿钧才唤：“昊天。”

昊天躬身：“在。”

“将此物送去给九尾狐，让九尾狐转交给你凤羽师姐。”道祖将令牌递给昊天，却是绝口不提自己为了拿到这个令牌都付出了什么，“转告凤羽，速回紫霄宫，不得耽搁。”

作者有话要说：　　道祖：操碎了一颗老父亲般的心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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