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一双清湛的眉目垂下来,他眼神介于深邃与清润之间,比年轻的男子多了几分岁月悠长浸润出的沉稳,又不会感觉深不可测而令人生怵。
舒筠微愣,“您怎么来了?”
她嗓音带着模糊的气音,仿佛是懒洋洋的小懒猫,神情呆懵可爱。
裴钺的心哪一刻便软下来,不枉自己从御书房奔波而来,。
裴钺见她蹲的久了,将她扶起来,看着她,唇角的笑意似有似无,
“不是有个姑娘要学骑马么?”
舒筠心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慢慢聚在眼眶,“您是从京城赶来的吗?”
“不然呢?”他幽幽笑道。
舒筠惭愧地垂下眸。
昨晚刚奔波回去,这会儿又赶来行宫。
她不知该说他对她过于好,还是说这份帝王的偏爱令她承受不住。
舒筠心里酝酿了一些话,不知从何说起。
裴钺见她欲言又止,也不逼她,而是指着身侧那匹瘦马,“这是你的马?”
舒筠回过头,那匹马正在百无聊赖啃咬枯草,“这是幼君姐姐帮我挑的马。”
裴钺摇头失笑,“这马不适合你,你自然学不好。朕教你?”
舒筠局促地摇头,慢慢往后退步,“不,陛下,您这么忙,我....”
“筠筠,”他语气温和却又莫名地郑重,“你就把我当做七爷,或者当做寻常的兄长,兄长千里迢迢奔来,便是想教筠筠骑马,你学会了,我也好放心不是?”
舒筠痛苦地闭上了眼。
“御书房还有一堆折子等着我。”
他便是拿捏住舒筠性子软好欺负。
裴钺打了个响指,山坡下一名侍卫牵着一匹火红色的小马过来,马匹并没有过于雄壮,却看得出来很是瘦劲,那马蹄往上跃来的劲儿还有那凶狠却从容的眼神,都看出来与寻常马很不一样。
在裴钺的示意下,那马儿用嘴来蹭舒筠,舒筠怪不好意思的,想要躲开却还是鼓起勇气没动,“陛下,这是什么马?”
“它是大宛敬献的汗血宝马。”
侍卫将缰绳双手奉上,裴钺接过递给舒筠,舒筠迟钝地牵住,只是碍于刚刚不愉快的经验,她还有些害怕。
裴钺看着胆怯的姑娘,轻声安抚,“不怕,它并不凶,朕先前不是告诉你,朕是驯马师吗,倒也不是虚言,这匹马便是朕驯养出来的,它特别温顺,适合姑娘骑。”
舒筠想起自己骂他大骗子,害羞地笑了笑。
裴钺看得出来,小姑娘刚刚蹲在此处时,神情失落而孤独,这会儿露出笑意,他心情也跟着愉悦了些。
“来,试一试。”裴钺鼓励她。
舒筠勒紧马缰,意图踩着马镫上去,方才与王幼君骑马时,王幼君会拖住她腰身送她上去,现在身后站着皇帝,舒筠不知该怎么办,而且她还做不到像王幼君那样流畅利索的上马,这样屁股撅起,显得十分不文雅。
裴钺看出她的为难,走到她对面,隔着马背朝她伸手,“朕给你借力。”
他自然可以扶着舒筠上马,只是小姑娘现在对他心有抵触,裴钺知道该如何化解她心中的尴尬又能恰到好处帮到她。
不知这是不是年长男子才有的细致和体贴。
舒筠拉住他的手,裴钺用力一带,她便轻轻松松上了马。
就这么短暂的一下,舒筠感受到了两个人力量的差距,他明明看着没用力,实则又强又稳,舒筠看了一眼高大的裴钺,裴钺比普通男子还要高出不少,譬如现在,她明明是坐在马背上,他的视线便可平平投过来。
裴钺开始教她骑马的要领,也没有过多赘叙,更多的是他牵着缰绳在前方,引导舒筠怎么用力怎么骑马。
比起方才那匹马怎么使唤不动,这匹马果然灵敏多了,舒筠稍稍扯了扯缰绳,它便知往哪儿走。
裴钺见她渐渐有了些方寸,便松开马缰,退至一边。
舒筠缓缓骑了一段,尝到了骑马的乐趣,兴致便上来了,情不自禁朝他招手,“陛下,我好像会了一些。”
裴钺负手而立,颀长身影矗立在风中,岿如松柏。
光望着便令人心安。
舒筠大着胆子继续往前骑,那马儿也适应了新的主人,开始颠颠地往前去,它脚程有些快,舒筠开始发慌,“陛下...”她揪住缰绳想要勒止。
马儿再温顺,似乎也有些不快,顿时嗷鸣了一声,发出抗议,舒筠一声惊呼,裴钺担心她吓到,迅速掠身过来,提醒她道,“别动,你松些缰绳,顺着它走,切记,双腿夹紧马腹。”
舒筠抽了几口凉风,咬着牙关,慢慢松开些缰绳,那马儿得到信号,忽的一跃冲上前方。
“啊....”舒筠身子被猛地往前一扯,起先是不适应的,双目闭上任由马儿驰骋,渐渐的发现这匹马格外的稳,她睁开一丝眼缝,风呼呼从脸颊漫过,前方的风景一幕幕朝她扑来,马儿带着她又快又稳得往前飞驰,这种感觉又险又刺激,仿佛什么烦恼都能随风消散。
她试着力夹马腹,再加快些速度,这匹大宛神驹十分灵性,察觉到主人的意图,开始匀速加快步伐。
舒筠胸膛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