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伸手扶住柳如晗的肩膀,生怕她真昏过去。
医生一愣,如实说:“霍小姐,确实是枪伤啊。这……”
霍慈叹了一口气,千算万算,还是人算不如天算。
柳如晗一辈子风平浪静的人,连抢包这种事情都没在她身上发生过。所以她才会对霍慈阑尾炎的谎言毫不怀疑地相信,现在居然告诉她,霍慈是中枪。
她头都是懵的,靠在沈方棠的身上,只觉得腿肚子都在软。
沈方棠叫秘书和医生细谈,把人支走了。
柳如晗看着她,身子在抖,眸里含着泪,终究是颤声问:“霍慈,你有当过我是你的妈妈吗?”
“对,我是罪人,我让你家庭不完整了,我让你爸爸……”
“够了,”霍慈在听到她提起霍明舟时,赫然开口阻止她。霍慈抬头看着她:“我只是不想吓着你而已。”
母女两个都沉默了,沈方棠捏着她的手心。
霍慈疲倦地说:“你们都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柳如晗泪眼朦胧,沈方棠知道今天不适合再继续聊下去。便说:“我先带你妈妈回去,明天再来看你。”
临走的时候,他对易择城说:“那就麻烦你照顾她了。”
原本易择城是准备送他们下去,不过沈方棠不放心霍慈,叫他留下来。他送他们到电梯里,柳如晗盯着他看了许久,却什么都没说。
等易择城回病房的时候,看见霍慈已经从床上起来,她趴在阳台上,安静地看着楼下。
“别着凉了,”房间里虽然暖和,但她只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趴在窗前。
易择城从身后轻轻地抱住,他双手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口,下巴搁在她的发顶,明明她那么高挑,可是在他怀里却是这么小小的一团。两人都安静地看着楼下,直到住院处大楼的门口出现几个身影。
“你说她怎么那么爱哭,”霍慈闷闷地说。
易择城偏头,在她的脸颊轻啄,她就是这么个性子,倔强又柔软。
他知道,她骗人,是不想让妈妈担心。
多么容易解决的问题。
霍慈一愣,她一直觉得她和柳如晗之间是死胡同,两人只要见面,就非要遍体鳞伤才行。她也以为或许这辈子都得这样,可他的一句话,轻轻拨开她心底的迷雾。
仿佛带来一道光,让她看清前面的路。
“好,以后不气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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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晗第二天果然又来了,她带着刘阿姨这回带的汤不一样,据说是补血的。
霍慈忍了又忍,这才没说出尖酸刻薄的话。她乖乖地把汤喝完,别说柳如晗,就连刘阿姨都觉得新奇。
觉得霍小姐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那个,他今天不在?”柳如晗斟酌了许久,才问。
霍慈看她淡淡地说:“上班。”
“对,是要上班,”柳如晗顺势问下去:“他在哪里上班?”
“公司。”
“公司上班也好,年轻人嘛,”她点头,昨晚回去她失眠到两三点才睡下,满脑子的问题,这会全都忘地干净了。
不过等她想起来,又问:“他今年多大年纪了?”
“31岁,”霍慈扫了她一眼,居然还能耐着性子回她。
柳如晗有点儿吃惊,轻声说:“还真瞧不出来,长得倒是真好看。”
霍慈扑哧笑了,柳如晗抬头迷茫地瞧着她,霍慈问她:“你看了半天,就只看到人家好看了?”
“本来就长得好看,”柳如晗倒是有点儿理所当然的。
是真的好看,柳如晗一直觉得霍慈忘不了沈随安就是因为他太出色了,年少时优秀又帅气的学长,难免是心头的一抹白月光。柳如晗自己就是这么走过来的,所以她一直担心霍慈。当看到易择城的时候,她心底突然就生出一份奇怪的心安。
他实在是长得太过出色,有种清冷美玉地感觉。沈随安也英俊,可是那种普通人的英俊和他根本不能比。
难怪这样的人,能让霍慈喜欢。
柳如晗心底又生出一分自豪,毕竟这样的人也喜欢着霍慈。
母女两人居然能难得心平气和地聊上一个小时,所以到离开的时候,柳如晗有些依依不舍。
霍慈安静地靠在床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冬日温暖的阳光照进病房中,那股暖意,似乎能照进心底。
……
柳如晗没想到,会在楼下碰到易择城。她有些惊讶,易择城已经上前来,“伯母,我送您回去吧。”
他是专门在等她?
柳如晗是坐自家车来的,既然他要送,她自然没拒绝。
虽然昨晚已经打量过了,这会再瞧见,还是忍不住细细看上两眼。他个子是真高,得有一米八五以上吧。而且长得也真好看,今天在阳光下看,感觉比昨晚灯光下更好看了。
配得上她家霍慈。
上车之后,易择城看着她,轻声说:“伯母,关于霍慈中枪的事情,我必须跟你道歉。”
他并不隐瞒,将霍慈在南苏丹替他挡枪的事情说了。柳如晗惊愕地看着他,如果说昨天她只是有点儿吃惊,现在她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