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啦。”
“再待会儿。”
江辰遇不放人,长臂捞她到怀里。
沈暮原是乖坐着的,被他一搂,她就侧靠到了他身上,脑袋正贴在他左心房的位置。
右脸颊压着,透过丝薄的深蓝黑衬衫,沈暮能清晰感受到他坚实的肌理和男人特别的体温。
心跳一激一跃,沈暮声调无意娇羞:“你耽误我上班了。”
说话间还是乖乖在他怀里窝着。
沉默少顷。
江辰遇忽然问:“真的喜欢这份工作么。”
沈暮没多想:“喜欢啊。”
江辰遇:“喜欢画画还是工作。”
真是奇怪的问题。
沈暮微顿后回答:“工作就是画画。”
江辰遇指腹轻抚她肩头。
“不一样,影视美工只能在一定的文字范围内变通,不像自由画家那么随意。”
他骤不防正经和她聊天,沈暮懵着,而后便又听他不慌不忙说下一句。
“除此之外也不是纯艺,与绘画不相干的要素很多。”
沈暮隐约感觉他别有深意。
抬头狐疑觑过去:“你想说什么?”
江辰遇带着笑:“我想说,会限制你的天赋。”
沈暮闻言,身子往他臂弯内再斜进些,安静无息地自己调整到舒服的姿势。
江辰遇轻撩开她散落的长发。
“为什么想考工业设计。”
沈暮理所当然:“因为我奶奶是工设毕业的。”
江辰遇略怔,继而失笑。
无可奈何地掐掐她脸:“所以也不是你自己喜欢啊。”
沈暮不假思索:“我不反感呀。”
虽然也谈不上喜欢就是了。
江辰遇指腹慢条斯理抚摩她颊侧。
过了会轻轻唤她一声:“暮暮。”
沈暮长睫忽颤,一股暖流倏然涌上心间。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
他的嗓音蕴着被柔化的稳重感,诱人着迷。
仿佛隆冬雪夜一杯香浓的热咖啡,弥漫着惹她贪恋的温暖。
也许是他知道,宋景澜这个名字永远都和宋家有牵扯,她更想听现用的。
无形中有热气刹那盈满沈暮的心窝。
她愣着。
他继续说。
“未来很长,你还小,不要圈禁自己。”
江辰遇说这句话时娓娓可听,带有慵然的意味,似是有安眠的功效,能抚平躁动。
沈暮眼波一漾,在他的话里若有所思。
她听懂了江辰遇的意思,也知道工作和考研都是事出有因,可能过程也是生出了几分兴趣的,但那都不是为自己。
静默良久,沈暮慢慢从他怀中坐起来,在沙发侧着腿,半个身子转过去面对他。
沈暮不否认,只是被他彻底看穿,有点儿憋屈:“怎么看出来的?”
江辰遇只笑不答。
四年时间足够感受到她对画画的热爱。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他语气很松弛,轻巧地如在谈论天气。
沈暮却有差异,她犯难:“我不知道要做什么。”
“水墨画油画,不都是你的强项么。”
江辰遇摸摸她头调侃:“小画家。”
他过分温柔,致使她重拾幻想。
说实在的,毕业之前沈暮都没想过什么职业规划,她考进美院单纯就只是喜欢画画而已。
自由画家是大多美术生向往的生活。
可那都不切实际。
只肖片刻沈暮便泄下气,叹了叹:“可我没这么多陶冶情操的资本。”
她敛眸垂下,想藏起眼底的颓然。
“在世画家要出名特别难,通常都是死后才有价值,如果真的不管不顾只画画,我会连自己都养不活的。”
宋家又不是多年前的宋家了。
这就是所谓的梦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吧。
待她讲完,江辰遇静静看住她问:“我呢?”
沈暮没明白:“什么?”
江辰遇微笑间字句清晰:“不是还有我么。”
谁说她没有资本的。
他完全可以任她放肆挥霍。
男人的纵容是温泉浸润肺腑,给予她无穷的暖。
但同样也令沈暮患得患失。
因为自己被他放在待遇最优等的位置,而她却什么都给不了他。
当无法回报给他同等的好,就会产生落差。
这种落差会让她不断否定自己。
沈暮不敢深入这话题,随口扯到别处:“你什么啊,东艺展的两千万就是你讨奶奶开心买的,跟我的画都没关系,我一点儿都不开心。”
听着很像是秋后算账。
江辰遇完全放柔了声:“我当时不知道是你。”
在这件事上沈暮相当清醒:“知道了也是一样的结果呀,都不是因为我画得怎样。”
江辰遇捉过她手,握在指间轻轻揉捏。
“不要妄自菲薄,能作为应届毕业生入展足以证明你的优秀。”
少女时期的经历肯定是有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