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
譬如还要兼顾御素阁中后辈,时而带着诸师弟妹们远赴断山青宗与其他弃世域斩魔的大师兄顾清弦。
在小楼外辗转了第三圈的时候,顾清弦终于觉察到了不对。
他捏了捏剑柄,心道莫不是小楼里出了什么变故,周身剑意流转,便要如此一剑蛮力破开这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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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破阵,自然也并非他随手一剑便能办到的事情。
顾清弦剑气沸腾,体内道元运转过几个周天,如此蓄势许久,精气神都提到了最盛,手指微曲,长剑一声铮然,恰恰出鞘半寸!
再拔剑,便是他的最强一剑!
他面前的上空却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将他拒之于外的大阵悄然打开,一条路直通小楼的路出现在他面前。
“你们剑修怎么回事?一言不合就要拔剑,打打杀杀,真是无趣。”少女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才转了三圈就没有耐心了,啧。”
顾清弦自然不可能再落剑。
他的脑子中转过了许多念头。
譬如这阵竟然为这位才入门半载多的小师妹所用,她分明无人引导,如今看去,却好似快要金丹,真是天纵奇才。又譬如,剑修的剑不打打杀杀,难道是用来看的摆设吗?
又以及,其实他早就认出了宁暮烟便是那日他随手救下的少女,虽说没想过什么报恩一类的事情,毕竟对他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但如此恩将仇报……却也是他未曾想到的一件事。
如此杂乱遐想,最终却都变成了他猛地吐出来的一口血。
一口剑气提到一半,不上不下,再硬生生将分明剑式饱满的一剑憋回去,顾清弦眼前一黑,身形踉跄,最后的意识里,是向他慌慌张张奔来的少女。
“欸,你是碰瓷吗?别晕啊——!”
……
顾清弦的伤养了挺久。
其实也不能都怪宁暮烟,他此行本就消耗巨大,力竭归来,又遭遇了这么一下,这才一下子昏了过去。
但宁暮烟又不知道这一茬。
她显然是真的愧疚无比,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一时觉得有趣,竟然让大师兄躺尸了这么久,不由得心虚极
了。
于是顾清弦便能在意识稍微清醒的时候,发觉她在窗边探头探脑,再给他的窗前偷偷放了一个小花瓶,每日换着不同的花插在里面。
还悄悄给他的桌角放了不同模样的小瓷瓶,显然都是她从不同地方搜罗来的疗伤丹丸。
他甚至还在床头床位和床下面看到和摸到了……一些符。
对于符之一道,他研究不是很深,却也能猜到或许是一些加速伤愈的符。
——如果不是他之前在与小楼中师弟妹们传讯符往来的时候,知晓了许多关于新来的小师妹如何对小楼进行毁灭性打击的事情的话,他或许会比此刻更感动一些。
顾清弦其实早就好了。
可这样的宁暮烟实在是有趣又可爱极了,他竟然开始期待她每一日的蹑手蹑脚和探头探脑。
直到某一天,宁暮烟试探着踮脚向他看来的时候,顾清弦冷不丁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
宁暮烟“……”
她眼神凝滞,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大师兄醒、醒了啊,我就是,额,路过……路过……我这就去喊我阿兄……哦不,三师兄……嗯,四师姐五师姐她们来看你!”
她语无伦次地说完便要溜,却听背后传来了带着笑意的声音“花……我很喜欢。”
宁暮烟的所有动作都顿在了原地。
然后,她同手同脚地走了,关上了门,却没有进一步的脚步响起。
半晌,门又开了,她又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到底还是将花瓶里的花,换成了今日新摘的。
顾清弦的目光落在重新合拢的门扉上。
如果他没有看错,临走的时候,宁暮烟的耳廓,好似有些薄红。
……
谈恋爱这种事情,宁暮烟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但也只是随便转过一两个念头的想过罢了,在踏入道途后,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满满当当,哪里会有闲暇去想别的。
但一切确实又开始的太过顺理成章,又理所当然。
她从来都是个坦荡的人。
她不会掩饰自己拼尽全力也想要踏上道途的野心,不会藏拙,喜欢什么,当然也正大光明,全力以赴。
……除了她阿兄看她的目光变得比之前更奇特了一些外,她觉得自己好似收到了来自全世界的祝福。
那位素来忽略她的父亲,在她踏上小楼的时候,便已经专门送来了好几只装满了灵石与修行一应所需物资的乾坤袋。
那些宁府里曾经明里暗里看不起她的人,早已只能仰望她的身影。
更不用说这一次,她的未来道侣,便是御素阁未来的阁主,顾清弦。
她甚至听说,她那位薄情的父亲,好似还去了一趟她生母的墓前,进行了此前从未有过的盛大祭奠。
宁暮烟不觉得可笑,也并没有任何生气或冷笑一类的情绪。
世间冷暖她早就看过,既然踏入道途,那些冷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