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师兄弟,又或者说,上一代小楼,唯二还活着的人,终于第一次正面对面相见。
——以这样兵戎相见,你死我活的姿态。
一剑出,耿惊花的喘息更盛,身躯似乎也更佝偻了,但他的目光依然明亮而锐利,唇边的笑更是带着快与了无遗憾,分明是打算便要如此,在这一战,燃尽自己。
他长久地与清弦对视,再突然道:“你是清弦。”
清弦道君也,只微笑道:“那我是谁?”
“长生就这么好?连你都承受住诱惑?”耿惊花挽了剑花,剑尖指向清弦道君的眉心,并理会清弦的反问:“我身上任务还挺重的,要替他所有人都砍砍你,你若是还有点良知,就在那儿别,也别反抗。”
“既然说通你,看来这一战是的在所难免了。”清弦道君勾了勾唇角:“七师弟,我实是想的。”
随着他的话语,那环绕在他身边的飞剑们终于呼啸着向着耿惊花的方向而来!
剑声碰撞出清脆,符凝出一片片的阻挡,有的硬生生让飞剑悬停于阵前,也有的阵破剑出,再向着耿惊花的方向急掠而出,惊起更的剑声起伏。
耿惊花身形腾挪,几乎要化作幻影,那无数柄飞剑在这样的时候,竟然还会以一化十,再密密向他而来!
耿惊花眼瞳微缩,急退数丈,然而剑密如雨,如影随形,竟是除了破去,无从避开!
他轻咬舌尖,沁出一抹血腥,是打算要以血为媒介,再强行燃烧自己!
一声铮然。
细密声势浩大的飞剑碰撞声响起,耿惊花有愕然地看着突兀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影,分辨了好久,才认出对方来:“……老容?”
身着旧到看出昔日华贵花纹衣料的矮胖小老头冷哼一声:“自己来送死?怎么喊上我?当我被困在渡湖这么年毫无怨言的吗?到头来这老小子是是出幺蛾子了?来来来,我们一起打啊,也看看你现在的小身板,挡得住几剑?”
耿惊花本想问一句你怎么来了,闻言由得先大怒道:“老子老当益壮!看我这一剑劈出去吓死你!”
边说,他竟是的就这样出了一剑,向着周身经没了飞舰的清弦道君而去!
显然并是单纯的嗨,而是恰好瞅准了此刻,清弦道君周身防御薄弱。
竹林飒飒,有的竹叶经被飞剑削落在地,也有的在剑对撞化作了齑粉,飘散于天地之间,但如此十竹林,茫茫竹海,碎去了一大半再半,也足以在倒转竹叶尖的时候,将盘坐的清弦道君围成一几乎密透风的茧。
竹叶如飞蛾扑火,也如疾风骤雨,向着清弦道君的周身刺去!
细密的清脆后,是耿惊花的惊天一剑!
这一剑,显然是他能用出的最强一剑!
风起云乱,天地几乎都要为这样的一剑变色。
容叔在无数飞剑包围的影子,隐约只觉得持剑的那人哪还是自己熟识的佝偻猥琐小老头,他长发翻飞如墨,剑万如虹!
剑碎了十竹林,再碎了如茧般的竹叶,然后,竟然的有了某种没入血肉的触感!
耿惊花猝及防,由得睁大了眼,再去看眼前。
白衣染血,暗纹暗淡,与容叔纠缠清的飞剑纷纷落地,清弦道君长发披散,竟是的被耿惊花这一剑……
一剑穿心。
他慢慢抬起手来,耿惊花还以为有什么后手,心由得一惊。
见清弦道君的脸上竟然出现了某种好似释然的轻松,他的手避让地握住了耿惊花长剑的剑刃,任凭那样的锋利将他的手指割裂开来。
再一转手臂。
剑尤在,剑身翻转,一血自清弦道君吐出,落在剑身上,自己雪白的衣襟上,也落在了耿惊花握剑的手与经破碎的衣袖上。
竟是就这样自己搅碎了自己的心脉,断绝了所有生的可能!
“你说的对,长生……是屁。”清弦道君竟是在一片狼藉的吐血,向着耿惊花勾了勾唇,像是苦笑,也像是终于的解脱。
“对起。”
天地惊变,涌的风骤停,碎云转黑,闷雷声自云层后响起,落雨如剑,也如织。
耿惊花的手还握在剑柄上,好似还未从这样突兀的转折反应过来。
但他到底经明白了什么。
他的感觉没有出错,恐怕是清弦道君在入了见长生后,便经被魔神的识所影响,难以保持清明。
又或者说,在更早的时候,他就经被影响到,但究竟是什么时候,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直到此刻,清弦道君终于用最后一分清明的识坦然赴死,说出了那句深埋在心底,无从说出的,对起。
无论是否处于他的本心,他确实经背负了最深重的罪孽,罄竹难书,千言万语也难以解释,万死也难解脱。
但他还是想说一句。
对起。
大雨倾盆,好似要将这间都冲刷干净,洗去一切血污与痕迹,洗去一切堪与龃龉,只剩下最初的相遇与欢笑。
耿惊花久久语,只这样握剑站在清弦道君面前,看着他闭上眼睛,看着他的血断地自自己的剑下潺潺,看他的指尖逐渐变得透明,周身的道元灵开始溢散。
他甚至分清自己这一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