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有要事,所以才甚至没有提前知会一声的匆匆而来,第二日就要走。
可虞绒绒小院周围的剑阵却已经足足三天三夜都没有散去了。
虞父虞母却反而放下了心,觉得自己此前胡思乱想的担忧恐怕是无稽之谈,那可是足足三天,想来两人或是遇见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又或许倏而入定,所以才以剑阵护法,这才是最为合理的解释。
第四天晌午,剑阵散去的时候,两道身影终于从小院中走了出来。
早有侍女远远看到了动静,虞父虞母赶来的时候,却见虞绒绒一脸肃容,穿得更是正经严肃,盛夏之时,竟是将脖颈都包裹住了大半,很是郑重。
“是要去见师长吗?”虞父猜测道,再叹息一声:“丸丸还要几日才能回来,可惜你们此次见不到了。”
虞绒绒愣了愣,才明白了自己阿爹的意思,很是努力地抑制住了险些又要蔓上脸颊的红意,一本正经道:“是要去见师伯。丸丸已经把要我签字的单子都传给我了,想来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过段时间再见也不急。”
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傅时画,有些飘忽地转开视线,再冲虞父虞母道:“那么,我们便回御素阁了。”
不等虞父虞母颔首,傅时画却倏而道:“等等。”
虞绒绒不由得有些想歪,眼神颇为警告又惊恐地看向傅时画。后者已经换回了青衣金线的道服,黑发高束,再以墨色发环青色发带点缀其上。他带着笑意看了虞绒绒一眼,站在她身边,再向着虞父虞母分别认真一礼:“此次来得匆忙,两手空空,实非登门之礼数。要说日后再补,却也少了许多真诚。思前想后,倒是却有一物,还是留在这里最为妥当。”
这话说得有趣,并非“有一物要赠与二老”,而是“留在这里”。虞父与虞母对视一眼,也非什么反复推脱的刻板之人,虞母当即笑道:“却不知是何物应留在我们虞府?”
虞绒绒也有些好奇地看向傅时画,想不到他要做什么。
旋即她又想到了更多的事情,譬如这三日三夜,他何时还有闲暇思前想后,她怎么不知道?!
她的眼神于是在好奇中又带了三分愠怒,愠怒里还掺杂了些羞恼,直到她看到傅时画倏而抬手。
剑气从四面八方而来,仿佛整座虞府中流转的风与灵气都被他激荡而起的剑意而洗涤了一遍!
虞绒绒下意识向旁边去了一步,为虞父和虞母挡住了这样过于烈然的剑气,可那剑风吹拂到她的肌肤时,她才感觉到,那风中毫无杀伐之气,反而好似要以剑来守护什么。
下一瞬,傅时画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剑。
一柄银灰色的剑,那剑上本应带着一枚有些可怖的颅骨骷髅,但此刻,却只见剑身通体雪亮,几乎能照透人影,再照出傅时画锋利英俊的眉眼。
那枚颅骨不知何时已经被取下,只留下了一柄湛兮。
有剑阵之意自他身上勃然而起。
树叶花朵被拂动,虞府所有的侍女侍从都感受到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带着凉意却并不让人心悸的风,那风吹乱了摇曳的花,吹散了交织的竹叶,吹动了池塘边的碎石。
无数细碎的风自虞府的四面八方而来,甚至整个元沧郡中的修真者都似有所觉地看向了虞府的方向,以为或许是有人在这里一朝感悟再破境。又不禁想到虞府那位别有际遇的大小姐,不由得摇头叹气,心道人之一世,真是妙不可言。
谁能想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好似昨日还在举着冰糖葫芦,洒落一街的叮铃珠翠之声,转眼却已经脚踩符笔,御风上青天呢。
虞父虞母的目光并未看向傅时画,更多的则是落在了这样挡在自己面前的女儿身上。
她依然云鬓缭乱,保留了自小到大花团锦簇的喜好,此刻背影也依然华贵笔挺,但虞母却依然有了一丝恍惚。
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女儿也开始站在自己面前,试图为自己、为这个虞府,挡下风浪。
哪怕这风并不大,这浪也很温柔,她却好似依然不想自己的家人被浇到一分一毫。
虞母的怔然,被一声铮然之声打断。
却见长生玉立的英俊青年周身剑意大盛,再将掌中的那柄长剑,一剑钉入了地底!
有剑阵自他手下的剑为中心,倏而扩散开来,直至将整个虞府都密不透风地笼罩在内!
剑意分明凌冽,可剑身贯穿之处,竟是连地砖都没有碎裂开来,好似方才他掌中雪亮的剑锋,没入地底的剑,都不过是幻梦一场。
但湛兮分明已经钉入了虞府的地底。
以封魔的湛兮做阵眼,一位化神期的真君以满身剑意修为为阵,虞府此时此刻的坚固程度,怕是魔君亲临,也要破个几炷香的时间。
此阵成,饶是以傅时画的修为,也很是长长舒出了一口气,显然,为了成此剑阵,他是真的毫无保留地用了全力。
然后,他才慢慢站起身来,向虞父虞母再次认真一礼:“愿护虞府上下平安。”
马车自虞府而出的时候,虞父虞母在门口站了许久,虞绒绒并未挥钱铺路,而是任凭马车自然地消失在了两人眼中。
虞父感慨万千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