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从半空扬起的奇特角度落了下来,一时之间,满宫乱响,无数侍女惊慌奔跑在宫墙之中,护城的卫兵调转矛头,便要去找究竟何人敢擅闯宫城!
第一下是铃响,第二下便是铃碎。
傅时画再次屈指,指腹已经点在了那道符线之上!
然而那根符线好似被某种力量贯穿而过,变得有凝固般坚硬,绝非手指所能拨动!
傅时画冷笑盛,既然让拨,那便直接一剑断符线!
一只嫩白的小手突然搭在了他的手指上。
傅时画愕然去看虞绒绒,见对方并没有看自己,而是悄然伸手,再在半空中划了一道什么。
将那道符线中灌满道元,硬生生顿挫住所有动静,自然是卫软的手笔。
他感受到了傅时画勃然大怒的剑气,周的气势也已经流转到了最高,俨然已经顾皇城的某些禁令,便要彻底释放自己的境界,再以此来强行镇压傅时画接下来的拔剑!
然而他的动作倏而顿住了,再有些可置信般看向了方一直被他忽略了的黄衫少女。
虞绒绒有些紧张,手极稳,她从傅时画与对方交谈的时候,手指就已经在动了。
这么长时间的语言交错,剑拔弩张,足够她悄悄地牵动许多条线了。
若是卫软没有动作,那么她的牵动自然失去了意。
何况,面对一位气息内敛的真君,她根本束手无策。
但倘若对方道元流转,灵气外放,就一定会有痕迹。
这样的痕迹就会悄然粘连到她此前布下的符阵上。
卫软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站在傅时画旁边的黄衫圆脸少女甚至过炼气。
可她竟然敢抬手对准自己,而他也竟然真的感受到了满的压迫!
这样的压迫,来自于皇城大阵,来源于宫城大阵,像是从山川湖泊灵气流转中来!
虞绒绒确牵了无数条线,这些线是她看腊八烟火时看到的线,是她踩在御书房的房顶上时捕捉的符,是她御剑舟自御素阁去往浮玉山,再行梅梢雪岭时一路看过的山川。
“只要你动,碎星铃就会碎。”虞绒绒道:“灵气动会碎,道元动会碎,说话时唇动会碎,眉毛动也会碎,眨眼我确定,你可以自己试试看。”
卫软心中大惊,心道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符,多少有些相信她的话,可既然一个练气境的小真人能拉出这样让他感觉到真正威胁的符,他又哪里敢真的去尝试。
虞绒绒紧紧盯着他,慢慢收回手:“你让我大师兄碎铃,那就你自己来吧。”
傅时画有些愕然地看着虞绒绒,再看到她转回头来,原本严肃的表情在对上他的目光时,露出了一个紧张还没散去的笑容。
那一刻,他原本十分、非常、极其悦的心情,竟然好似被天边此刻倏而破云而出的朝阳照亮,再扫去了上面所有阴霾。
所以他重新笑了起来,再牵起虞绒绒的手:“溜吗?”
虞绒绒倏而笑开:“溜!”
被扔在大街上的卫软瞪大眼,眼睁睁看着两人抱着还没醒过来的小鹦鹉,竟然真的就这样拔足狂奔在了清晨尚无人烟的石板路上,一溜烟儿见了。
卫软:“…………”
???
倒是给他一个脱困的机会啊!难道他真的要这样矗立在这里吗?那一会儿摊贩出来了,喊着借过借过麻烦让让的时候,他是让,还是让?!
卫软又在心底叹了口气,竟然莫名有些眼眶微热。
他知道自己的眼眶微热无人在意,廉价且恐怕只会感动自己,可还是难以抑制地想起了十年前那位扬鞭纵马过宫城,红衣怒马扬眉一笑的小少年。
虞绒绒跑得比在国库里时还要紧张一点,她甚至敢回头,此狂奔过了知多少条街,已经自己知道自己在哪里了,这放慢了脚步。
修真之人若是提气而起,抬足前掠,消耗的就只是道元与真气。
但虞绒绒现在在拔足狂奔的时候,连提气这种事情忘了,此刻骤然停下,忍住微微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够、够远了吧?应该追上了吧?”
傅时画很是愣了愣:“是说他能动吗?能动怎么还会害怕他追上来?”
虞绒绒边喘气,边赧然道:“我只是借了些大阵的符意贯穿了他周而已,唬人可以,哪里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当然、当然是骗他的。”
傅时画愣了片刻,终于笑出声来。
这一次,他笑得格外大声,格外肆意。
隔壁起早还困意盎然的大娘忍住扯着嗓子大骂了两句,推门而出叉腰准备继续骂,在看到了站在门外少年过分漂亮的一张脸时,硬生生咽回了所有话语,再清了清嗓子:“哎哟,这样下去,笑哑了嗓子可怎么办哦,来喝碗水吗?”
傅时画心情极好,就真的牵着虞绒绒进去去喝了一碗水,出来时还抱了几个红彤彤的苹果,大娘笑红了脸:“小伙子哪来这么多的客气,快带着你家小姑娘赶路去吧。”
二狗恰在此时懵懂醒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怒目圆睁,显然若非此刻还有别人在,定要对傅时画进行一番灵魂拷问,道德批判。
苹果是洗好的,还带着些井水的微凉,虞绒绒捧着大娘塞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