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得儿得儿地跑, 张莹L的心仿佛也跟着一晃一晃的颤。
她小心翼翼瞅了眼旁边的老乡,话到嘴边,又忍不住换成闲聊:“你以前出过宫?”
他一路下来, 看起来都很熟练啊, 连出门的常服都有。
赫连煜正靠着马车闭目养神,闻声望过来,道:“偶尔。”
偶尔出宫?张莹L诧异:“我怎么听说你从未出过宫?”不是说在冷宫长大吗?
赫连煜不以为意:“道听途说罢了。”
好吧。张莹L没话了。
赫连煜再次闭上双眼。
张莹L撇嘴,刚想说什么, 就听旁边问了句――
“你的仓库是不是还在?”
张莹L:……
什么仓库?她没有她不是别乱说。
仿佛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闭目的赫连煜勾唇:“方才的炸鸡奶茶……”
艹。张莹L忍不住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就知道这个会暴露!
“咳,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心虚道, “反正我过来的时候, 仓库也过来了――”
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快的她压根没法理清。
“也不错,这约莫是世上最稳妥的藏物之所了。日后倒是可以让你帮着存东西。”赫连煜如是道。
张莹L摸了摸鼻子,应了声“好”。
能不好吗?这是拿她当心腹的意思吗?
说完这几句, 马车里便安静了下来。
张莹L偷偷打量了他几眼。
说来,他俩已经许久没有单独说过话了。
尤其最近,他连晚膳都是在上书房用的, 只让人将部分奏折提前送回来,让她整理。
张莹L每天处理完奏折都已经酉时末接近戌时, 他回来还要接着处理这些奏折,可见会更晚。
大体过年前,应该是真的忙吧。
哎,当皇帝也是个苦差事啊。
正胡思乱想, 外头慢慢多了些动静。
刚开始是擦肩而过的轱辘轱辘的马车声和马蹄声,还有行人打招呼的声音。
张莹L心里一动, 忙侧过身,掀开边上车帘,小心往外头张望。
宽敞的石板路,高大的门房围墙,还有慢悠悠来往的车架、行人。
不是宫里那些太监宫女嬷嬷们,是真的车架跟行人,甚至还有骑马的汉子。
张莹L看得目不转睛。
马车不紧不慢往前走,窗外过往车辆从各种马车,慢慢变成驴车、牛车。
行人的服饰也从各种裘衣、锦袍,变成棉衣棉袄。
还多了许多铺子,和沿街叫卖的小贩,偶尔还能看到嬉笑打闹的孩童。
许是因为春节,这些行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很热闹?”
温热的气息从耳后拂来。
张莹L后颈寒毛瞬间竖了起来。
男人宛若未觉,语调轻松地继续道:“看你看了许久了。”
张莹L忙朝着里边方向挪动,一口气挪到车窗另一边,才转回来,干笑着答道:“是挺热闹的,毕竟要过节了嘛。”说着还帮着掀起他那一边儿的车帘,“你看看,好多人呢。”
赫连煜深眸盯着她,见她眼神开始躲闪,才慢慢移开视线,顺着车帘缝隙往外看。
张莹L暗松了口气。
“先去换身衣裳。”赫连煜不紧不慢,“待会再下去逛逛。”
张莹L忙不迭点头:“好。”不再盯着她就行。
这会儿她若是还察觉不出这位老乡的意图,她这些年真的就白活了。
但特么的,他们是老乡啊!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狗老乡这是要推她进火坑啊!
忒不是东西了!
假装看着窗外的张莹L心里大骂不已。
因这一出小意外,俩人都没再说话。
马车轱辘轱辘,直开进闹市,停在一家门面颇大的布坊前。
坐在车外的长福打量这宾客盈门的铺子,皱了皱眉,转回来,问:“主子,布坊里人有点多,要不要换一家?”
“无事,就这家吧。”赫连煜看了眼张莹L,率先起身下车。
张莹L拉了拉身上披风,确认露出来的一丝半点看不出款式,才跟着钻出马车。
赫连煜已经站在车边,伸手向着她。
张莹L:……
看看低头垂眸的长福,她裹紧披风,装作没看到老乡的爪子,径自踩着马凳下车。
可别说,裹着长长的披风下台阶,还颇有一种穿长礼服走红毯的感――
一脚踩上披风边。
张莹L脚一崴,差点摔趴在地。
差点。
赫连煜拦腰接住她了。
虽然他立马就松开手,张莹L还是吓了一大跳,急忙去看旁人反应。
长福依然是垂眸敛眉的恭敬模样,安和、安荣站在两侧,更是头也不敢抬。
其余人等自不必说,因着马车遮挡,也没几个路人看见。
张莹L微松口气,忙朝老乡道谢。
赫连煜“嗯”了声,搀住她胳膊:“走吧。”
张莹L:……
“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