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已经充分感受了什么叫做杀人的目光。
几乎所有看他的人,那种眼神都恨不得吞了他的血肉。
他内心的笃定,已然减少了很多很多了……
罗天堑不来还好,此刻罗天堑到了,就更会给那些将士增添胆魄。覃岳死死的捏着拳头,堂堂南关将神,却被.逼到了颜面和生死危急的绝路上!
陈啸双目扫视众将士,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天堑将神在问诸位,是否有决定,是让覃岳披麻戴孝,还是让他给李平阳参谋偿命?”
那些将士面色再一次一阵动容,不过,他们也没有继续在耽搁时间。
“我们已经有了商议的结果,人死不能复生,李平阳参谋想看到的是北关平定,并不是再增添亡魂。”
其中一名将士走出几步,微微弯腰,躬身禀报。
陈啸也是躬身说道:“王座,李平阳参谋安葬之地,还未曾确定。”
罗天堑沉凝了一下,他说道:“第九峰的峰顶,是前北关将神佟知命的陵墓,便将此次遇难阵亡的所有将士,若是还有家人的,征询家人意见,是送回故土,或是安葬边关。”
“若是没有家人的,便安葬在第九峰峰顶之下,李平阳也安葬于此。”
“遵命!”陈啸直起腰背,他淡漠的瞥了一眼覃岳,声音平静无比:“南关将神,你听到王座的话了么?”
覃岳脸色一阵青红交加,可他却根本不敢有丝毫反抗,他一只手夹起孝服铁锹,另一只手将李平阳的尸体扛在了背上。
天气太过严寒
,李平阳尸体已然冻结的僵硬无比。
覃岳身体陡然化作一道残影,便消失在指挥营之前。
陈啸深吸了一口气,他面色带着一股畅然,其它人的脸色,明显也好看了太多太多。
“王座,您入指挥营休息片刻吧,营帐内,有人在等您。贺子龙统帅在前线打扫战场,他应该也在回来的路上了。”
陈啸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罗天堑背负着双手,从另一侧绕行,进入了指挥营的大门内。
北关的很多建筑,并不是以钢筋水泥构架。
雪山之巅,工事很多都是极为麻烦,除了必要的战壕,建筑,塔楼,炮楼。
其他的能够使用营帐的,依旧是沿用的军帐。北关的条件在整个西蜀,都最为艰苦。
推开营帐的门帘,跨步走入。
营帐之中,坐着三个人。
君主刘延,他的秘书褚贤明,以及在火炉旁边烤火的唐小娅。
刘延只是脸色略有苍白,褚贤明狼狈一些,鼻头发红,还在打喷嚏。
唐小娅的头发散乱,身上衣服厚的裹成了一个粽子。
刘延起身,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还有一丝丝感激和感叹。
褚贤明就彻底是恭敬了。
再看唐小娅,她激动无比的站起来,喊了一声天堑大哥,然后就慌张失措的张望罗天堑的身后。
罗天堑双手抱拳,微微一躬身:“不知道此刻,应该称呼你君主或者还是其他。”
刘延长笑起来:“那我是称呼你罗天堑,还是天堑将神呢?”
罗天堑淡然微笑:“若是看将神榜,
天堑将神无虞,若是北关,我只是普普通通的罗天堑,一个普通人而已。”
刘延眼中精光闪烁:“那你便是我见过最强的普通人,所有将士都唯你马首是瞻,北关经过此役,怕是将士从此之后,只看天堑。”
罗天堑注视了刘延片刻:“经过此役之后,我认为他们会更清楚,应该怎么样才算是一个合格的战士,一个对得起父母妻儿的男人。我会在离开之前在北关和将士们喝一杯道别酒。”
刘延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并无其他意思,你不要误会。”
下意识的,刘延认为,罗天堑或许觉得他会重新请他回北关,而直接回绝。
罗天堑摇了摇头,却不再说这件事。
他看向了唐小娅,眉头微皱,叹了口气:“小娅,伊人很担心你。”
唐小娅低着头,她脸色格外的尴尬和不自然,半晌之后,她才微咬着嘴唇,说:“我担心贺子龙大哥,我想来看看她。”
“天堑大哥,伊人呢?”
唐小娅说了一句话之后,仿佛情绪自然了不少,疑惑的问道。
“她略有伤寒,药回春在替她看病。”罗天堑回答。
而就在同时,指挥营外传来了急促而又厚重的脚步声。
营帐的门,直接被掀开,一股冷风灌入。
走进来的,赫然便是贺子龙!
他身上满是雪花,眉毛和头发似乎都结了冰,看起来格外的狼狈。可他的模样,却格外的振奋。
所有人都直接被他无视,他大步走到罗天堑面前,
轰然一声重重跪下!
“卑职,见过王座!”
罗天堑轻叹了一声,说道:“起来吧。”
贺子龙面色更加兴奋,他转过身,也恭敬的对刘延行了一礼,自然,他没有下跪。
将士对于君主,没有下跪的道理,他跪罗天堑,纯粹便是因为